秋狸应了声。
她看刘蝉神情倦怠,上前问道,“太太是怎么了?怎么瞧着闷闷不乐?”
“可是七太太哪里不妥,叫太太烦心了?”秋狸走到刘蝉塌边,低声问道。
她与刘蝉相熟五年,两人之间不说无话不谈,但也算得上亲密。
刘蝉抬眼看了看秋狸,“她?”
秋狸在一旁笑。
“她还不至于叫我心烦。”刘蝉恹恹地转着手里的墨玉球,“一个大家大族里的大小姐,就算是家道中落了,也找得到棵荫荫如盖的大树。李娟雅天性浪漫又简单——她有什么让我心烦的?”
秋狸听着刘蝉冷冷的反问,笑而不语。
她面上笑眯眯的,心里却是想得清楚。
——看来太太确实是为七夫人心烦了。
否则也不会说这么大一段话来说七太太。
至于刘蝉心烦的原因,到底是跟了刘蝉多年,秋狸也能猜到些。
“可是太太,她就算是出生再好,运气再好,那总是有败完的一天。”秋狸含笑说,她语气温柔,就算是再冷酷的话,在她嘴里吐出来也显得让人舒坦。
“太太,你是苦尽甘来。而七太太……那可就不一定。”秋狸笑道。
“命数这般东西就是如此不讲道理,好的坏的要么在从前,要么在以后,您说是不是?”
她说。
刘蝉听秋狸这样说,面上的散漫与冷意消了不少。
他转弄着墨玉球,狭长的柳叶眼里充满了玩味,“怎么,秋狸那儿有许多故事,说来与我听听?”
秋狸俯身行礼,“太太折煞奴婢了,不管是前几年管事儿,麻烦事麻烦人见多了,便也就见怪不怪了。”
刘蝉饶有兴趣。
他从榻中微微支棱起自己的身子,双**叠,“那秋狸快与我说一个,我正是无聊得紧。”
“诺,那奴婢便斗胆与太太说一个,”秋狸想了想,立即笑笑。
她在刘蝉的榻前弯腰,轻声娓娓,“早些年的时候,府上招丫鬟,有一个原先是林府邸上的丫鬟跑来我们这儿求应。”
“林府?”刘蝉挑眉,“是早些年那个林府吗?”
南国最先开始,并非是如今傅芝钟只手遮天的局势。最初,原是林府、傅府与金府三足鼎立的局面。
还是这些年,林府因为大火尽毁,金府因为无兵落败,傅府一家独大才成定局。
秋狸点点头,“就如太太所想,确实是那个林府。”
她微微一笑,“说来这个故事,还是与林府大少有关的。”
刘蝉兴趣更浓。
他坐起来,眼里原本灰蒙蒙的百无聊赖,顿时被扫个干净。
他神采奕奕地看着秋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