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这四发子弹的冲击力,本就在江河岸边的沈璐,猛地被掀翻失足,坠落到半空中。
她的脸上至死都满是困惑与震惊。
她完全没有料到傅芝钟会对她开枪。
不过这样的情感如今也毫无作用,不过瞬息,江河奔来,沈璐在感受到水流的一瞬间,便被汹涌的河搅碎了躯体,流去远方。
而岸上的傅芝钟却久久地没有动。
他保持着举枪的动作,独自静默。
他好像仍在凝望着沈璐坠河的那个方向,在凝望方才沈璐被子弹带起腾空的瞬间。
许久之后,傅芝钟才缓缓把举枪的手放下。
他端详着自己手里这把精致的手枪。
手把上还雕刻着一朵小小的牡丹,那是那时刘蝉最喜欢的花。
傅芝钟用自己的指腹细细地摩挲着那朵小小的牡丹,线条的凹凸不平叫傅芝钟忍不住抚摸一遍又一遍。
他的眉眼间无悲无喜,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今日入夏,阳光明媚,天气尚好。
第61章 回声
六十一.
盛夏时分,在夜晚也暑气难消,哪怕是睡在竹席上,其上的热量也极易堆积,我在床上不停翻转,企图把积压在身下的热气消散。
尽管我已经小心翼翼,尽量减少噪音发出,但是这床板到底老旧,难免吱呀作响。
“娟雅,你也还没睡着吗?”忽然,我隔床的女同事开腔问我。
我说,“不好意思,梅梅,我吵到你了吗?”
梅梅说,“没有啦,今天实在是太热了,我睡不着,一直都醒着呢。”
我噢了一声,我也有些睡不着。
今年的夏日不知是怎么回事,酷暑难消,蝉鸣不止,蚊虫也多,呜呜嗡嗡地在人耳边乱飞,逼得人心神不宁。
梅梅似乎拿起了芭蕉叶做的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
“娟雅,我刚来我们这军校,心里惴惴得很,平日我们授课,可有什么要注意的没有?”梅梅轻声问我。
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因为她是党派来教政治课程,有关帝国主义侵略史那方面的,而我则是负责教导民族革命史的。
但是我还是安慰她,“梅梅,不用担心,按着自己的思路讲就是了。”
梅梅深呼吸一口气。
这种心态问题,她自己也清楚,别人说得再多都没有用,重要的还是自己能够克服。
于是梅梅又与我聊了些别的,“娟雅,你认识那个国党的立先生吗?我听别人说你们很熟?”
她说着话语间带了点笑意,充满调侃。
噢,原来是八卦到我这里来了。
“没有很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以前认识罢了。”我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