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煦像是陡然间被人抽出了什么东西,低低一声嗤笑出口:“既然你觉得和我在一起这么见不得光,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漆煦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一眼凌江沅,说,“和女孩子在一起比较能光明正大吧?白婴是最适合你的选择了,对吗?”

凌江沅蓦地抬起头,眉头紧锁,一字一顿的说道:“小煦,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他终于伸出手紧紧攥住了漆煦的手掌。

但这一次漆煦却直接甩开了对方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沉声道:“你敢说你对白婴没有想法?”

“没有。”凌江沅说。

“那你们刚刚在吵什么?”漆煦问他。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凌江沅解释,他就相信。不管凌江沅的解释有多么的令人不能相信,他都相信。因为他是凌江沅。

可是凌江沅僵在半空之中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去,他低下头,无奈的笑了笑,说:“小煦,这是白婴的隐私,没有得到她的同意,我不能说。”

“包括我?”漆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凌江沅“嗯”了一声,说:“包括你。”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漆煦抬起手,把那张得意想要炫耀的成绩单撕成两半,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大步离开。

凌江沅在原地看了很久,都没有追上去。

第50章

1991年的S市,老弄堂的巷子尽头,灰白色的建筑物上胡乱画着些白色涂料的涂鸦,门口那颗老槐树上系着的崭新的秋千上下摇晃着,小孩子嬉戏打闹的声音从巷子这头传到了巷子的那头。

凌江沅坐在自己漆满红色油漆的木桌旁,一只手里捏着笔,眼睛却看着外面那棵老槐树。

他看得出了神,直到小姑娘攥成拳头的手轻轻的敲打着玻璃,迎着声音望过去,白婴笑得咧出了一口大白牙,说:“江沅,出来玩呀!”

凌江沅局促的搓了搓自己的笔头,说:“我出来不了。”

“为什么出来不了呀?!”白婴说,“姜阿姨不在家!”

“她锁了门。”凌江沅说,“我没有钥匙。”

白婴傻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头,说:“啊,姜阿姨为什么锁门啊?为什么不让你出来玩啊?”

这个问题,也是童年时期最想询问姜蓉的问题。

他和这个弄堂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没有玩耍的时间,只有写不完的作业和弹不完的钢琴,纵然夏季的燥热让他浑身都流遍汗,打湿了衣服,他也不能停下。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