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沅也清楚的意识到,姜蓉从来都是在以爱之名对他实行最惨无人道的束缚。

几年过去,跳楼的闹剧重演,凌江沅只觉得疲惫不堪。

凌江沅本不想再为姜蓉所累,无论是白婴的利诱,还是姜蓉的威逼,他都未曾动摇过要和漆煦一直走下去的决心。

可是当他见到漆雄时,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却不能不在乎漆煦的未来。

无论是2011年的漆雄还是2020年的漆雄,都是在S市商界跺一脚地可以抖一抖的人物,他用凌渡的公司威胁,凌江沅都没怕过,却在以漆煦的前途威胁时,凌江沅怕了。他不敢也不能拖累漆煦,让漆煦的前途为自己买单。

他最后还是出国了。

那天凌江沅第一次看漆煦哭得那么惨,却不敢伸出手去安慰对方。

尽管他的心有一处也坍塌了。

“小伙子?小伙子?”

忽远忽近的女音进了耳朵里,凌江沅猛地惊醒过来,他满头大汗的坐起来,眼前闪过了无数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小伙子?”

大婶卷着泡面头的形象终于出现,凌江沅抬起手轻轻的捏了捏鼻尖,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说:“……你好。”

“俺们能不能换一个铺?”大婶说,“我腿脚做过手术,不方便,我把差价补给你,可以吗?”

广播里传来甜美的女音:“您好,下一站是……”

“不用,”凌江沅站起来,笑了笑,说,“我下一站就到了。”

大婶再三的道谢,让凌江沅在床上坐到到站再下车,凌江沅倒也没拒绝,靠着玻璃盯着外面往后飞逝的风景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大婶问道:“你一个人呀?”

“嗯。”凌江沅点点头。

“这么帅的小伙子,没有对象可惜了哟,要不要婶儿给你介绍一个?”大婶调侃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不爱相亲,都喜欢追求自由恋爱,爱情大于一切,但是婶儿我手里的好资源可不少。”

“爱情大于一切?”凌江沅莫名的笑了笑。在他这样好像不是这样的。

“是啊。”大婶点头,“都说那什么来的……爱情就得讲究冲动,是这个意思吧?”

“是。”凌江沅点点头,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大婶仰着头看他。

“没什么。”凌江沅笑道,“就是觉得……瞻前顾后,好像是挺欠抽的。”

“哎?”大婶迷茫的看着他。

到站了。

凌江沅道了谢,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挤向人群,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飞快的打字,然后点击发送,停留在昨天的,和漆煦的聊天记录上,终于又多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