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侃说:“奶奶,要不要听小曲儿?”
“你唱呗。”奶奶说,“唱小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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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恣回家洗漱,跟老妈道晚安后进屋,关灯,拨回锅仔的电话。
老妈以前怕他熬夜太晚,有时候会趴在地上往门缝里瞄,看里面有没有光亮,然后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
随着许恣长大这种情况就很少了,但是许恣养成了心虚就把灯关上的毛病。
他不怕黑,反而有点儿依赖这样黑里带点儿光的时候。
锅仔:“您真快啊。”
许恣站在窗边,往外看:“郁侃用我照片当壁纸。”
“哇噻。”锅仔声音立马上扬,“你问他了吗?”
许恣啧了声:“问什么,用我照片当壁纸干什么?”
锅仔模仿郁侃那种慵懒的语调:“好看。”
两人沉默三秒,同时说:“操。”
“啊啊啊。”锅仔喊起来,“我侃儿爷还是一根死脑筋?”
许恣不说话了。
锅仔叫他:“恣儿。”
许恣眉梢动了动:“嗯?”
锅仔清清嗓子:“我就问一次啊,你要不高兴就当我没说过……”
许恣打断他:“真的。”
锅仔:“……”
窗外能看见对面的房子。
许恣在很多时候都是冷静的,但刚刚在对面的屋里,他站在哪儿都觉得不舒坦,血液沸腾,哪哪儿都烦躁。
他沉默的时间有点儿长,好一会儿才尝到腥味。
许恣舔了舔唇上的裂口:“不打算喜欢。”
锅仔听见那边打火机的声音,身体从上到下一阵战栗。
其实许恣压根儿没说过喜欢郁侃,这事儿是锅仔自己猜出来的,小学的时候别人都见是郁侃粘着许恣,但锅仔就觉得许恣也挺粘着郁侃。
锅仔的性取向是天生的,他发现的早,有点儿害怕,也不算太害怕,因为家里情况特殊,其实没什么人能够影响到他,而且他恐惧的心情存在的时间实在太短,因为唯一的妹妹比他更了解这些,甚至第一时间发现他情绪不对过来开导他。
许恣不一样。
要不是他对许恣起了那么点儿心思有心观察,可能也不会发现这事。
原先还想把许恣掰扯过来的。
什么人能不喜欢许恣。
不过大家都小小年纪,虽然总是听说哪哪儿的同学有什么故事,但是总是过不了多久就散了,现在也一样。
这话并不是说青春季喜欢过的人儿就不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