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一脸问号。
他们还是头一次发现郁侃是可以这么闷的人。
当天夜深人静,陈祥起床放水,提完裤子从厕所里出来洗手,洗着洗着感觉后背阴风阵阵,瞬间升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战战兢兢探头看风来的方向,差点儿呼吸也静止了。
陈祥再也憋不下去,头天盯着硕大的黑眼圈找上了许恣。
“我知道这样不太道德,但恣哥,你能不能稍微离林巧远点儿?”陈祥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抓关键总是快狠准,“你跟郁哥十几年铁打的兄弟情呢,谁一转头好兄弟边上有人了冷落他都会不高兴是不是……”
“我没……”许恣说话的时候眉心轻拧着,“他半夜不睡觉去阳台吹风,还抽烟?”
陈祥欲哭无泪:“可不是嘛,还站在拖把边上,冒烟就算了还冒红光。”
许恣沉默了一会儿:“他没生病?”
陈祥没听出言外之意,只说:“我们也觉得有病但是不敢说!”
鸡同鸭讲差不多就是这样。
许恣听陈祥嚎得头疼,心不在焉地应了下来,飘回了自己的座位,他瞥了眼后排位置,少年枕着头后脑勺对着这一组,睡得很安静。
走廊打打闹闹回来的同学进门就自动消音,默默从后面绕过去。不打扰睡觉的同学是他们班不成文的班规。
许恣站着看了一会儿,听林巧站在他身后纳闷地问:“你站这干嘛?”
他这才收回目光,坐回座位。
许恣能感受到郁侃忽然阴晴不定的情绪跟自己有关系。
老实说,不管内里是因为什么,他都没想惹郁侃不高兴。有时候林巧过来,郁侃正好进教室,他也会不着痕迹地避开。
但没什么用。
这个人甚至在躲着他。
这天课没怎么上,下午他们这一层抽到彩排,排着队到学校小礼堂。
理三班彩排序号靠前,头两个班一个大合唱一个大合奏,从三班身边下台搬着乐器和椅子。
一个走在后面的女生绊了一跤,郁侃在前面伸手拦着,帮女生把椅子拿到底下,回头时凑巧对上许恣的视线,唇角勾着坏笑了下。
许恣没反应过来。
他一天都琢磨着怎么跟郁侃聊一聊,给郁侃这一笑,原先做好的心理建设都推翻了。
有点懵。
郁侃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在许恣拿着的纸皮箱旁边敲敲,轻声说:“要帮你吗?”
许恣瘫着脸往前走。
一次彩排来六个班,正好包括了三班和六班。
彩排完的一班二班赖着没走,能躲一会儿上课时间是一会儿,而且三班一下上台三颗帅草,女生们不舍得走。
从林巧上台开始就有女生在下面小小声笑。
坐在后面的洪奇不安地动了动腿,偶尔回头看一眼他们班的女主角——那就是个简单漂亮的女生,完全能胜任女主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