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侃说:“我去接你。”
许恣捏着手机,三秒过后摁灭屏幕,揣进了兜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现在就想见到他。
晁云到底是还惦记着儿子,电话挂断正要上楼,看见许恣从楼上下来。
这天里这么单穿卫衣的男孩潇洒帅气。
晁云挑眉:“又要去补课?”
许恣应了:“嗯。”
“放假了还补课呢。”晁云埋汰了一句,“还是老娘赚的钱不够你花,逼得我儿子紧巴着两头跑?”
放平时晁云才不管这个,许恣兼职找的事儿不多,像闲着随便找点儿事干,晁云就当是他的兴趣爱好算了,也就是前段时间自己生日的时候,许恣送了她老贵的一件西装外套,晁云才恍然意识到许恣小打小闹的补课生活并不全是瞎玩闹。
晁云很高兴,同时有些隐晦的失落,大概每个家长经历孩子成长过程中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悲喜交加的情绪。
“够花,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许恣平静的目光往茶几上一落,走到沙发边上,伸手捏了捏老妈的肩颈。
晁云长长叹了一口气:“那还差不多,妈跟你说,我和你爸对你没有别的要求,你别把自己逼太紧,像你这样十几岁的年头没剩几年了,你自己……”
“妈。”许恣忽然打断她。
老妈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怎么了?”
“离婚证我看见了。”许恣说。
老妈没说话,视线瞬间摔回桌子上。
她吓得不清,往去十多年很少觉得时间逝去,自己逐渐成为老母亲的女人这个时候忽然顿悟,心叹原来过去了这么多年。
晁云先是习惯性惊慌,想狡辩,想糊弄过去,接着是理所当然和意料之中的坦然,心疼,无奈,种种思绪皆是突然间登峰造极,坠下来也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大起大落十分疲惫。
客厅没开灯,外面正午刚过,室内的寂静突兀空洞。
老娘刚才要干啥?
我儿子见着离婚证了?
晁云蹭地站起来,转头盯着许恣。
许恣手指收回手心,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方才说出憋了很多年的话,将近十年的时间,对于他来说是心智一天比一天增长的很长一段时间,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想象中的任何情绪,只是平静。
“有一年儿童节,正好比赛入围了那天看见的。”许恣若无其事地说,“你什么东西都扔在保险柜里,瞎子才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