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郁侃说。
“脸色那么差。”虞露忽然在亲儿子身上犯职业病,嘀咕着说,“过年了,放松点,心里别装事。”
郁侃应了,他走到小阳台看自家院子。
其实在他房间也能看到,就是脖子要伸得很长才能看见。
奶奶在院子里陪爷爷散步。
爷爷最近散步的次数比以前多好多,走不了多远,就在附近绕着房子走一走。
爷爷奶奶就算老了也是漂亮时髦的老人家,这区里老人家没事就爱拿他家爷爷奶奶比对,爷爷个儿还高,七十多光景背脊依然笔直。
郁侃转身回去,看见虞露在找小板凳贴年画。
“我来吧。”郁侃接过来贴上,顺手接了剩下几张年画。
虞露没走,跟在他身边看,问:“我等会给你煮点糖水怎么样?”
“谢谢妈。”郁侃从善如流地接下这个好意。
他刚想起来他妈是名医生,具体哪方面的他没有问过,迟疑地问:“妈,你看我爷这样正常吗?”
他就是想到了顺便问一声,想听个吉利话,去医院检查这几次都说不是大问题。
“啊。”虞露愣了一下,“你爸看着呢,没事儿。”
郁侃点点头。
结果虞露顺着他这句话联想到他从房间里出来时差劲的脸色,又想到郁侃刚才去小阳台回来,语气就变了:“你小孩子家的想这么多干什么,就是重心老是放在乱七八糟的事上才弄得精神不宁……”
郁侃快速贴完最后一张,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乱七八糟的事?”
虞露眉心一蹙:“我当然不是说你爷爷,你能不能不要揪这些……”
她后面还要说什么,郁侃没听。
他关上门,像往常在江城和他们两住的时候一样,关上门就当堵上闸门,屏蔽一切有的没的。
然后郁侃推开窗,点了一支烟,心想要怎么跟奶奶聊这个事。
他想知道奶奶是不是知道了,奶奶是怎么想的。
无论老太太最后的判断是什么,他要知道。
趁外出买东西的时候,郁侃和许恣一块出门。
爷爷搬了张板凳坐在院里看星星,看了眼屋里,跟许恣招手:“过来,最后一块了。”
“什么最后一块?”许恣一头雾水地过去,片刻后手里被塞了块椰奶糖。
家里没有十岁以下的小孩,过年买的糖果成了摆设,于是一年一年买的巧克力和糖果少了很多,只有招待客人的时候拿出来放着。
郁侃一出来,爷爷推了推许恣,蔫儿坏地说:“藏起来,这爷爷偷偷从小侃那拿的。”
“啊,爷爷。”许恣顺着他的力道把糖揣进兜里,摇摇头。
觉得爷爷比以前还幼稚。
区口不远的地方就有家生活超市,附近的住户都喜欢到这买东西。
许恣往手里哈了口气,问:“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郁侃说的含糊,而且躲躲闪闪,许恣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