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侃一边分辨出走廊这个脚步声是同样集训的学生还是老师,一边把刷牙看手机的下铺同学掉了个弯,扣住他的手肘往下一拉,下铺兄弟手一麻撒手,手机掉进袜子堆里,与此同时寝室的门被宿管老师从外面拉开。
郁侃收回手走了,宿管老师狐疑地在下铺兄弟身上停顿:“你在干什么?”
“刷牙。”郁侃替他回答。
下铺兄弟抖成筛子,鉴于自己真的不会扯皮,一句话没说。
宿管老师一走,下铺兄弟捞出手机去找郁侃,口吐泡沫:“侃,你是怎么发现他走过来了!”
郁侃躲开泡沫,说:“不用谢,先借我一部手机。”
我要给男朋友口头磕头道歉。
冷战伤身,伤心肝脾,和平第一友情爱情万岁。郁侃一边念着一边拨号码给许恣,另一边的铃声有规律地响着,一直响到自动挂断。
郁侃看了眼时间,顿时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这个点许恣还在上课。
真正通上电话已经是深夜了,许恣声音特别远:“你们发手机了?”
“跟别人借的。”郁侃靠在阳台的小板凳上,“你离手机近一点。”
“哦。”许恣乖乖应了,话筒贴在边上,尾音的沙哑就清晰了,“怎么了,想起来没发挥好,特意借手机重来一次?”
郁侃理亏,当初交手机说好好冷静一下的也是他,现在扛不住想找人的也是他,认错态度十分端正:“我错了,我爱你。”
男孩子甜嘴甜腔还不招腻味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许恣刚做完题目,饶是他也有些大脑疲惫,现在正需要甜分调剂一下,听郁侃的声音,他回床上躺着缓冲了一会,说:“我也有错。”
郁侃第一声还没听出什么来,这会儿皱上眉了:“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许恣很平静地承认了。
郁侃没了声,他这会儿特别难受,走远以后这种时候很多,想在空中劈开一条缝钻回去的感觉。
下铺那位兄弟面上顶着一张黑面膜,平躺在床上死尸一般,造型很惊悚,冲郁侃伸了伸手:“侃,你在谈恋爱?”
“啊。”郁侃看着他。
“我也在谈恋爱。”下铺兄弟难受地说,“刚刚之前我本来在谈恋爱,我为了她交了三部手机,她居然不要我了。”
郁侃消化了一下他蹩脚的中文,一下真情实感了:“啊?”
“这。”下铺兄弟指着自己脸上黑不溜秋的面膜,一字一句地说,“我本来打算打回去送给她的礼物,现在我没有人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