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个男人把他高高举起来要往地上摔,还有个女人不住痛哭,跌跌撞撞地背着他向前跑, 哭声差点儿没把他耳朵震聋。

“算是吧。”沈峣敷衍地回答, 揉了揉额角,不耐烦地问, “你到底想干嘛?自己不睡别拉无辜人士下水成吗?想上网自己去那边学校。”

“我不想上网, 想干点别的。”周正回头, 看着他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有些好笑,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想、干、你。”

沈峣瞬间清醒了。

周正牌人形提神器, 九块九包邮, 七天无理由赠运费险, 不好用包退。

沈峣想怼回去, 余光却瞥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男人。

那人满下巴胡茬, 面庞浮肿,眼睛充血,手上还提着个酒瓶,里面只剩一个瓶底的酒水晃来晃去,男人也不担心它们洒出来。

见沈峣看向自己,男人裂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看得人莫名起鸡皮疙瘩。

“像啊,大壮说的对,你们两个真是太像了。要不是他给我拍了个照片儿回来,我还不信呢!”男人站在阳光儿童福利院的铁门外,仔细打量着沈峣,啧啧感叹,“就是白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到底是首都水土养人啊。”

沈峣眼角跳了跳,周正比他反应更激烈,长腿一跨挡住沈峣,皮笑肉不笑地往反方向一指,“大叔,医院在那边,您走错了。”

“我说那婆娘回家的时候怎么戴了个这么高级的玩意儿呢?原来是她有出息的好儿子送的。”男人没搭理周正,对着白酒瓶灌了口酒,拎着一副黑色的皮质手套在沈峣眼前晃了晃,“还说我摔死了她儿子?都是放屁!”

沈峣认出了那是前天他送给撞到他的陌生女人的手套,他皱起眉头,轻轻拉开周正,上前一步站到男人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谁?”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胡子拉碴的男人咧嘴一笑,打了个酒嗝,“我他妈是你老子!”

沈峣:“…… ”

周正:“……要脸吗您?”

我都不敢张嘴随便认儿子,您哪根葱?

酒臭味扑面而来,沈峣被熏得恶心,脚下却像生根了似的一步也没退,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漠,“我在福利院长大,没有父母。”

“我呸,你小时候老子买酒的钱还给你买过药,现在你考上首都的大学找着好工作了,孝敬孝敬你老子不是应该的吗?”男人摊开手,从铁栏杆的缝隙间伸进去,“快点儿,别墨迹,不然我嚷嚷得整个镇都知道你是个不孝敬父母的玩意!”

周正气笑了,张嘴想骂回去,却被沈峣按住手腕。

沈峣冷眼看了男人半晌,在他再三催促下抬脚走了两步,伸手去开铁门上的锁,“你先退后一点,我开门。”

“这才对嘛。”男人咧嘴笑出一口黄牙,依言往后走了两步,眼睛却紧紧盯着沈峣,“不过你可别想耍花招,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沈峣不理他,低头鼓捣门锁。

周正站直身体,收了笑默默注视着沈峣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