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景还没吃完,暂时不加入其中。
他原本还在跟着乐呵。在外面奔波劳累了许多天,到这儿来骤然放松,氛围很令人舒适。看这情形觉得他哥爱喝的癖好说不定是非自愿的。被这帮人灌出来的也有可能。
围观了一阵子,却敏锐地觉察出不对。
他哥今晚不是聪明小酒鬼的样子了。只喝酒,不怎么说话也不爱笑,看着像心里有事的小酒鬼。
经验之谈,纪寒景看出照这喝法再继续下去会醉得很彻底。明早起来肯定不好受。寻到时机便果断出手,将要递给祁燃的杯子截住,半空中转了个方向。
“我替他。”
一阵起哄后,大家不怀好意的目光便转移到了他身上。
祁燃得到休息的空隙退到旁边,窝进沙发里看着他们继续闹,偶尔露出浅浅的笑意。还很稳重镇定的模样。
脑子里的真实情况却如纪寒景所料,昏昏沉沉,快连不成篇了。
头顶的灯光扩大成光晕,视线焦点变得模糊。他手边碰到什么,费力地捞起来抱在怀里,是纪寒景随手脱下的风衣。
深灰色的面料,剪裁简洁,看起来摸起来都质感绝佳。
怀里染着好闻的玫瑰香。
祁燃深吸了口气,迟钝地想着要不要帮他挂起来,放在沙发上会揉皱了。于是抱着风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回到房间去找衣架。
一转过走廊,众人的笑闹声便被隔开了。他走到衣柜前,不知为何,伸出手却又缩回来,最终背靠着柜门缓缓坐下,像是断片段得已经忘了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二十分钟过去他都没有挪动。纪寒景总瞄不着他在哪儿,有点担心,就撂了酒杯借口上洗手间过来找人。
所有房间中只有这里门是开着的。一进门就看到,他抱着那件衣服靠在衣柜边睡着了。
屋子里都开着暖气,他却好像还是觉得冷。长长的风衣盖在身上,几乎将他从头到脚都笼罩在里头,安静地待着,像一颗深色的茧。
纪寒景看得心里一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把他抱去床上舒舒服服地睡。刚一靠近,祁燃就睁开了眼。片刻的迷茫后,视线锁定在他身上。
他什么都还没说,就见祁燃盯自己的眼神越来越锐利。很快便被盯到忐忑,恍惚间有种是不是得罪了他的错觉,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蹲在他面前,“……在吗燃哥?”
祁燃的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改变方位。到他也蹲下,近距离中视线平齐,却垂了眼,“嗯。”
应得还挺清楚。
纪寒景玩心翻起,想试试他是不是像上次一样醉了。还没想出要拿什么来试,就听见他低声问,“你为什么来?”
“……”
没给人留回答问题的空余,他又接着喃喃道,“你还是不要来比较好。”
“不要来……就不会走了。”
纪寒景把前半截听了个大概,没怎么听明白,笑道,“那怎么行。我不来这里,谁陪你说话呢。”
明明不是什么要紧的话。祁燃却突然抬头看他,像被戳到了痛处,当真地说,“我也有人陪的。”
他一副“你不要看不起人”的语气,撑着衣柜努力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床边走,半跪在床头柜前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像是急着要证明给谁看。纪寒景看着他将那只信封打开,开口拿颠倒了,折叠好的信纸顺着滑出来,直接掉落在地板上。
想替他捡起来,还没动手就见他已经迅速蹲下,万分珍惜地把那两张信纸拿回手里。挨个看了几眼,紧张地检查有没有摔坏。
就着他的手,纪寒景也好奇地看了看背面透出的字迹,莫名觉得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