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深夜,往日热闹喧嚣的酒馆也安静下来,只留下一两个醉汉零散的趴在桌子上,在酒馆门口的框子里,混乱地堆叠着几十个各种模样的面具,醉倒的酒客大多也戴着这东西,似乎这就是这家酒馆的规矩。
恺撒觉得有趣,就随手摘了一张比较大的面具戴着,抬脚跨进来。
其实他不戴应该也没问题,毕竟人们对不同种族的生物完全没有辨识能力,光凭一张脸的话,人类完全无法区分两个雄性兽人谁是谁,同理兽人也说不清这个龙人和那个龙人长得有什么不一样,甚至还会把性别不同的两只完全搞混。
没人招呼,吧台上也没有人,这副场面让恺撒有点失望,他还想坐下找几个家伙打两局牌来着,看看挽歌牌在五十年之后的今天凉没凉,又或者进化到了哪一步。
算了,点杯酒喝,看看除了暑草甘露那些矮人有没有搞出什么新东西,黑龙想着,敲了敲吧台的桌子。
“嘿,真不好意思,抱歉我睡着了,没想到这时候还有新客人光临。”
直到这时才有人接待,侍者从掀开门布从里面钻出来,一边道歉一边拿起木杯从酒桶里倒酒:“怠慢客人,是我的失职,这杯免费。”
恺撒皱了皱眉。
他坐下来端详眼前的侍者,这个侍者戴着一张特别的面具——整张面具被中间一条竖线切分成黑白两色,左边的脸龇牙笑着,露出笑眯眯透着欣喜的眼睛,右边的眼睛则流泪紧闭,向下的嘴角透着悲悯。
一种心理上的不适浮上心头,恺撒终于知道这家酒馆为什么这么冷清了,也不知道酒馆老板是怎么想的,让侍者戴上这么一张令人生厌的面具。
“看客人的样子,似乎是刚来嘉兰诺德不久?”似乎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让恺撒在这喝闷酒,侍者开始主动搭讪,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虽然用着谦虚恭敬的语气,但总有一种轻浮的感觉。
“算是吧,你怎么知道?”恺撒尝了一口,酒的味道有点涩。
“在我们本地,像您这样有身份的大人一般是不会到西街来的。”
侍者发出两声轻笑,示意恺撒去看倒在桌子上的醉汉:“我们招待的都是这些可怜鬼,您觉得这劣质酒不合胃口,但对于他们来说,不用花太多钱就能大醉一场恰合心意。”
“这个国家已经非常好了,它安全、有序,让不同种族的人聚居在一起还能维持稳定,可无论什么时代,总有底层要被其他人踩在脚下不是么,只不过恰巧这个时代,我们就是被踩在脚下的那批人。”
“你好像很不满。”恺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