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帐掀开,寒气像毒蛇一样游过来,冻得人牙齿打颤,靴子将脚下的冰踩得咯吱作响,突如其来的冷风掀开坦尼的兜帽,露出他那张刚硬的脸。
拉罗斯村里很安静,但并不缺人,广场被帐篷所填满,坦尼·皮格将他的铁十字军统统带进这座偏僻的小村,近两千人就这样挤在积雪里,军队征用了每一处空地,新挖的地窖中堆满了食物、武器和铠甲。
墙垛和马桩上都堆满了雪,垂下冰柱,在村子角落里的阴暗处,麻绳吊着许多冻僵的尸体,肿胀惨败的面孔上蒙着一层冰,当铁十字军的前锋部队到达拉罗斯村宣布这里被征用时,亲向北方的当地人激烈反抗,士兵们也很不客气的用长矛将抵抗激烈全部戳死,其他人充作奴隶。
“好好干活。”后来赶到的坦尼告诉他们,“做得好就能得到宽恕。”
拉罗斯村地处荒野,石头和木材遍地可寻,在铁十字军的命令下,奴隶们首先建立起结实的堡垒,接着又在村子边缘设立并不显眼的岗哨,最后陆续为士兵搭建匆忙完成的住所。这一切结束之后,坦尼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给予奴隶们宽恕,但未给他们自由。
一队卫兵手持长矛在岗哨守卫,他们虽然披着厚实的毛皮斗篷,但依然缩成一团、抖个不停,胡须里结了层冰,当坦路和他的副官走过来时,士兵们下意识挺直了后背。
“辛苦,再撑两小时就会有人来接替你们。”坦尼朝岗哨里看了看,拍拍士兵的肩膀,随即前往下一个岗哨。
副官霍加尔举着火把跟在后头,不得不说坦尼·皮格确实是位称职的统帅,他是一名传奇战士,所以八十岁还能保持着和年轻人一样旺盛的精力,作为最高指挥官,他每晚都要出来巡查岗哨两到三次,整个铁十字军没有谁记得坦尼有哪个晚上睡眠超过五小时。
朔风再次卷动积雪,让火把上焰光摇曳,霍加尔感觉雪似乎小了些,抬起头望向深邃黑暗的夜空。
拍打着翅膀的身影划出猩红的轨迹,遮住飘下的雪,一头、两头、三头……
“敌袭!”
破喉而出的尖锐吼叫打破拉罗斯的寂静,整个营地就像一锅烈火炙烤下的滚烫热汤,顿时沸腾。
闪耀的照明术直入天穹,照亮黑暗中密密麻麻的身影,犬魔的身体彼此拥挤在一起,身体表面嶙峋的鳞片反射着金属的光泽,如潮水般涌向拉罗斯村。
第一个遭受袭击的岗哨中,士兵仿佛提前预感到厄运的降临,他们刚刚才调试过床驽,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在士兵的操作下,攻城器械发射出粗壮如长枪般的强有力弩箭,将一头跳跃奔跑中的犬魔牢牢钉在地上。
但这对于局势影响甚微,床驽装填速度迟钝的弱点,在面对潮水般的来敌时是致命的,更多的犬魔扑上岗哨,这座木头搭建的哨塔剧烈颤抖,而后坍塌。
凌冽的寒风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可以想象那里正进行着一场多么残酷的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