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不变成奇怪的孩子,他一直努力在逃避着。
但是那种会被人发现自己是奇怪的人的不安仍旧充斥着他的内心,他不敢说,也不敢想。
以至于在听见贺巢这番话的时候,江榆心中有什么东西轰隆隆的碎裂了,慢慢地,一点点地消失不见。
那一棵在水泥缝儿中的绿芽渐渐长成。
江榆低下头,嘴唇微微发抖。
桌上的气氛变的沉重,贺巢也好像是受了影响,脸色差了些许,他拉开椅子,“你们俩聊,我去卫生间。”
江榆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了贺巢的变化,他也站起来,跟着贺巢往楼上去。
贺巢从狭窄的楼梯快速走上去,脚步像是要踩穿楼梯,用了很大力气跑到楼上屋子里。
江榆只晚了一步,就被他啪的一声关在门外。
贺巢反锁了房门,就冲进卫生间里,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脸,然后从卫生间柜子里找出一盒药,抠出来吃了下去。
他使劲深呼吸着,试图缓解自己刚刚高亢的情绪,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平复下来。
外面的江榆着急了,用力的拍门,一边拍一边喊。
贺巢还没说话,夏哥的声音就传来了。
“没事,他这是老毛病,有时候会吐,肠胃不好,估计刚刚喝了凉的苏打水弄得。”
夏哥淡定的解释,还拍拍降雨的肩膀,“你下去陪你们同学说话,我去帮贺巢。”
江榆不放心,一时间忘记了夏哥那只有不少细菌的手在自己肩膀上拍过,他拧着眉头,问:“真的没事?”
“我还能骗你?”夏哥吹了声口哨,“一会就好,你先下去,他肯定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吐的。”
江榆转念一想,没人愿意把不好的一面给外人看。
他想着,就自己下楼了,等坐到位子上,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肩膀被夏哥拍了。
江榆噌的一下站起来,唰唰唰的拖了外套,扔进了垃圾桶。
徐新:“·······”
徐新身边的男孩,忽然勾唇笑了,对着徐新说:“洁癖是病,得治!”
这句话不知道勾起了徐新什么回忆,他的脸腾的红了,随即低下头,嘟囔:“就你话多。”
江榆望着他们俩的氛围不像是两个人要大家寻仇,吵个你死我活,反而有一种怪异的亲近感?
难道他们俩在改善关系?
江榆疑惑的看着他们俩。
徐新被他看得一阵冷汗,尴尬的问:“那······贺巢,怎么样了?”
“他······”江榆低头,他望着桌上的苏打水,觉得心情有点烦闷,“就没事,好像吐了。”
徐新倒是没想到,惊讶的问:“不会吧?他肚子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夏哥说他是老毛病,一会就好。”
江榆终于感觉的自己为什么烦闷了。
因为贺巢吐的样子不给自己看,但是可以给夏哥看。
江榆不开心了,他也不想说话了,就自己生闷气,连徐新的事情也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