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就接受了摆脱不掉的疼痛,接受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茭白没有醒。
房门的门锁转了一下,一道颀长的黑影出现在门口,他抬脚踏进来,慢步去墙边,将那把椅子拎到床前。
坐下来后,他便弯了弯腰背,手抵住额头,盯着床上陷入沉睡中的人。眸色似冷淡,又像是热切的,亢奋的,含着团灰暗的火焰。
“牛奶天天喝,天天睡,一连六天,你的防备心不该这么弱。”
“到第七天你还没发现,那就太蠢了。”
“愚蠢的小朋友不会有人喜欢。”
戚以潦扳过小孩往里歪的脸,虎口抵着他的下巴,在他耳边笑了一声。
“明天是我给你犯蠢的最后期限,希望我明天这个时间过来的时候,你是醒着的。”
“小孩,别让我失望。”
第36章
茭白早上起来的时候, 枕头边有一大块水印,他把半张的嘴闭上,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最近几天, 怎么每天都流这么多口水。
就像是脸一直被人长时间捏着,嘴合不上一样。
淦。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嘴跟下巴都有点酸。
“扣扣”
护工敲门进来,照常将一支刚采摘的梅花放进花瓶里,对着茭白弯腰:“茭先生早。”
“早。”茭白应声。兰墨府的护工不是沈家老少给他找的那种大叔,是个年轻人, 早中晚都跟他问好, 礼节颇多。每天都带梅花过来,说是雇主的意思。
梅,坚强,淡雅,有韧性。
兰墨府周围全是。
“茭先生,您现在要起来吗?”护工问。
茭白犯懒:“我再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