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汽笛声鸣响。
一群外国佬们凑到甲板上面,他们看见雾散去一点,海平面上出现了大量碎片,中国的一艘货船在燃烧,船身的中文在火中飞舞。
那是“平顺”二字。
齐蔺抓着护栏的手无力地松开,垂了下来。他的手指比湿风衣还要冰。
船舱里的礼珏跑出来,站不住地跌倒在地:“茭白……”
“茭白!”
礼珏对着烧起来的货船哭喊,他昏昏沉沉地两手撑地,哀伤不已地呢喃,“你去天堂了吧……那里没有痛也没有苦,你要快乐……”
“齐,”英国姑娘指着地上的礼珏,“那是什么人,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齐蔺没看一眼礼珏,只是面色煞白地盯着支离破碎的船零件:“继续找,以这艘船为中心,在附近一圈圈找。”
英国姑娘万分不解:“齐,船已经……”
“贝卡,我在找我弟弟。”齐蔺回头,海风吹过他的黑发和银白耳钉,他的眸光深沉忧伤。
贝卡很抱歉地在身前比了个“十”字:“愿上帝保佑你的弟弟。”
末了牵起他攥紧的手,在他冰冷僵硬的手背上面留下一枚唇印,真诚而炽烈:“我也将我的运气给你,祝你和你弟弟团聚。”
“平顺”船身那圈火焰烧到最旺盛之际,齐子挚心脏骤停,医生们对他进行了第二轮急救。
而一片大雾里的远洋船上面,最宽敞的房间里也飘满了药水味。
医护人员都退下了,房里只有一个全身都是伤的病患,和一对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