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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庄生家在四楼404, 他觉得这个门牌号不吉利, 就摘了门牌号, 挂了一面辟邪的镜子。往常他只要爬个几楼, 就能看到门框上熟悉的镜子, 然后推门归家。

但是今天,不过区区四层楼,却仿佛永远爬不到头一样。

“什么破楼, 电梯也不肯装一个!”

何庄生迈着如同灌了铅的腿,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

这个小区是当初村子拆迁时开发商赔偿的安置房, 在零几年的时候还是洋气上档次的,但近十年过去,却已经破旧不堪。甚至连个电梯都没有, 住户们上上下下,只能靠狭窄的楼梯。

何庄生觉得今天这楼梯真他娘的难爬,都爬了老半天了,还没到四楼。

一滴水从头顶滴落,在何庄生的后颈上溅开,一丝寒意也随之若有似无的散开。何庄生抬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头顶,随手抹了抹后颈,又骂了一声:“谁家又淹水了?”

小区太老旧了,外墙已经逐渐开裂,尤其是楼道这样的地方,角角落落都遍布开裂的痕迹,若是谁家水管裂了,楼上的水渗过裂缝,楼下滴滴答答就像下雨一样。

何庄生喘了口粗气,实在有些乏力地停了下来。酒精顺着汗水挥发出来,他混沌的脑子也随之清醒了一些。

被麻痹的大脑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一共就七楼,他刚才那个爬法,就是到楼顶去都绰绰有余了。可他扭头看了看四周,他却还在楼梯的中段。感应灯坏了,只有一缕模模糊糊不知道从哪儿照进来的微光勉强能视物,只能这样也看不清是几楼。

其实就是感应灯不坏,他也看不到楼层标识。小区太老,楼层数字都斑驳脱落了,这里的住户大多是凭习惯,再就是看门牌号来判断自己爬了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