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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起见,陈画没有立刻跟进去,而是寻了个便于观察的位置,准备先确认一下印玄是不是已经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但他一眼望去,却见印玄负手站在街心,正朝着他这边看来,神色有些冷然:“出来吧,都跟了一路,何必再藏头露尾?”

行踪既然已经被发现,陈画也不再躲躲藏藏。

他大大方方地从藏身之处走出来,目光冷淡地凝着印玄:“师兄大半夜不睡觉往外跑,我一时好奇,就跟过来看看。”

印玄眼中划过讶异,不确定他到底看见了多少,放软了声音道:“我之前同你提过,我受人来江城来查一桩案子。”

“师兄好歹也是乾派四地师之一,怎么查个案子还得亲自出面?”

陈画嘲讽地看着他:“怎么乾派没给你拍几个下属办事吗?”

印玄脸色一沉,脸上虚假的笑意尽数收敛,显得有些阴沉:“你都听见了?”

陈画没回答他,而是定定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他其实有许多问题想问,然而问题太多,到头来问出口的,只有简短三个字。

印玄显然也不会给他满意的答案,他垂眸道:“我自由我的苦衷,师弟又何必刨根问底?你我虽然各为其主,却没有利益冲突……”他说着又柔和了神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瞒着你,也是不想影响我们昔日的情谊。”

“师弟,师父已经没了,我不想再与你为敌。”他带着一丝恳求看着陈画:“今晚之事,只当从未发生过,好不好?”

他的神情真挚,言辞恳切,几乎字字句句戳在陈画的软肋上。

印玄比他年长许多,自他被元黎点化脱离画卷,便是印玄为他启蒙,带他修行。他从画中出来时,只是一副雪白骷髅,也是印玄手把手教他笔墨丹青,教他为自己制皮囊。他是画中骷髅,本来无亲无故,印玄便是他唯一的亲人。

印玄之于他,不亚于元黎之于印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