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是黑寂的虚无,无数条猩红色的丝线当空垂下,缠绕在他的身躯上,将被束缚住的他吊在了半空中。
朝思暮念的人在梦境中清晰的重现,不着片缕的挺拔身姿,令人脸红悸动,身携着男人特有的凌厉森寒,像只来自黑暗海底噬人的海妖,走近他,亲吻他,享用祭品般,将胯间滚烫的巨物硬横的深埋进他的体内,律动出的黏腻水声,盖过了他羞耻的淫哼。
被潮涌的快感淹没的梦中人,在窒息中轻轻挣动,于是灵魂脱体,以旁观者的视角,目睹着这场肉欲的融合。
梦中的自己五官具象不清,令程安逐渐恐慌的认为那并不是自己。剥离出的意识企图重新附体那个在男人身下欢愉的肉体上,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空气墙隔绝,再也无法触及。
“不要,不要不要,冯川你看看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春梦变梦魇,意识在梦境里绝望的挣扎,良久后,总算满脸泪痕的睁开了眼。
卧睡会压迫到胸口,容易引起鬼压床,于是,哪怕身后还在痛着,哪怕痛得睡不着,学会“记打”的程安也再不会趴着睡觉了。
冬天怎么还不过去,怎么还不开课,伤口怎么还不愈合。
不过程安总算不再畏惧他的病瘾了。
与冯川上次一别已有七天,他的心瘾依旧会频繁的出来和他叫嚣对峙,这次换作他冷眼旁观,满目讥讽。
戒了烟,戒了赌,还是戒不掉那个人。
人活着总要有点念想,悄悄的思念,总不是过错。
瘾症发作时,冰凉的手无法在作画时投入进全副的精度。地上扔满了从梦境中抽帧出来的作废的画稿。黑色的背景,缠磨的身躯。
“你得不到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