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迈进厕所的瞬间被身后的手猛地推了一把,趔趄两步进入隔间时就听到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
他蓦然转身,被推进门把门的这个动作让瞳孔猛地一缩,眼底不兴的波澜瞬间被掀翻,像是掀起惊涛骇浪,脑海里铺天盖地涌现的恐惧吞没了所有的理智。
倏然间他明白了尤其的意思。
他太蠢了,又被骗了一次,连最后那点对陌生人的心软,依然消耗殆尽。
——对,就是这里,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不懂啊,你进去帮我修修看吧,你电脑那么厉害肯定一弄就清楚的吧。
那张看着善良的面孔也是这么把他骗进去的,然后那张脸瞬间就变得狰狞。
——说不说,只要把代码交给我们,这五百万美金就是你的,你看你辛辛苦苦一个月才多少钱,这些钱足够让你爽快了。
——怎么?看不起我们用钱?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这就是绝对的权势,就算你再怎么看不起最终都得妥协。
——你的父母拼尽全力逃离最终还不是在我们手上死去,看来你的倔强也遗传了他们,还真的高傲啊,那好,既然你认为钱无法达到一切目的,那就去死吧。
阴暗的房间,无法控制的饥饿,刺骨的寒冷……
还有……坠入深海的恐惧。
所以为什么刚才不选择去找安懿,为什么要把这点心软放在与他无关的人身上。
又被骗了。
咬紧牙关借力隐忍着幽闭空间给他的窒息感,但都无果。
无法控制对幽闭空间的恐惧让他身体有些发软,靠在门上疯狂的喘息着,撑在门上的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像是极力的隐忍着什么,碰到口袋的棉花糖时发出的声音让他身体猛地一颤,仿佛是救命稻草那般。
深陷掌心的指甲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瞳孔剧烈的震颤着,此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他的理智在关上门的瞬间早就绷断。
他非常恐惧这种狭小的空间,关门对他来说从来都是无法完成的事情,浴室的门无法关,宿舍的前后门不能全部关,不然他会觉得自己随时会窒息而死。
两年前发生的事情成就了他,但却让他遍体鳞伤,他虚伪的把这些伤称之为勋章,但却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恐惧中,如果不是尤其,他现在早就不在了。
那种神经被撕扯的疼痛让他几乎崩溃。
想要求助都无法发出声音,因为痛,太痛了……
门外的哭泣声仿佛刺激着他的神经,紧闭的双眸睫毛根处敛出的泪因为痛楚无法抑制,无力的仰着头喘息着,紧紧抓着口袋,触碰到软绵的糖仿佛在缓解着。
“安懿……”
痛得无法呼吸,身体靠着门缓缓坐下,在后脑勺撞上身后墙的瞬间瞳孔猛地紧缩,身体紧绷着像是有什么横冲直闯叫嚣着要出来。
手颤抖的伸进口袋里想去拿那颗准备要给安懿的棉花糖,就像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抓住也许他就可以稍微压制着身体内蠢蠢欲动的另一个他。
他是不能随便让尤其出来的,上一次出现就惹得一团糟,现在出来要是把安懿吓到了,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