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旭却又不说。一路都是乔扬在找话题,彭旭挑挑拣拣地回复几句。不知怎么,乔扬心里一阵一阵地不得劲。彭旭平常一字不回都不曾让他这么不得劲。有种感觉,似乎彭旭的情绪在绕着什么走,彭旭心里是有主题的。什么主题呢?乔扬猜不透,实话说也不敢猜透,他更希望是他想多了,彭旭只是等得太久,耐心渐失。
但预感总是有了,不是超好就是超坏——够不上这两极,人是不会有那么强烈的预感的。
乔扬风尘仆仆地赶到酒店,大堂的时钟显示零点刚过十分。敲开房门,彭旭头发半湿着,一身浴后的味道。乔扬站在门口有点犯呆,愣愣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下来,又从脚到头打量上去。他感觉他不只三个月没见过彭旭。
“进来啊,没敲错屋。”彭旭一开口还是那个熟悉的带点抬杠的腔调。
乔扬心松下来,有种不那么合时宜的踏实,好像“总算到地方了”。别管揣摩彭旭的心思耗掉过他多少脑细胞,彭旭放的狠话又让他多少宿地在床上翻个儿,他还是觉得有彭旭的地方,是他无论如何想挤进去的地方。他把书包搁下,问彭旭:“打算待几天啊?”
“没定。”
“我看天气预报最近天都不错,没雨。”他这么说是想留彭旭多待两天。
彭旭没应茬,大喇喇往床角一仰,感觉上带了点“等”的意味。
乔扬不确定,手朝门口的方向指了指:“我去洗洗?”
彭旭没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个慢闪:他眨了下眼,很缓很重的样子,代替点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