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对方靠近了,流裳才掀了掀眸,然后瞧了一眼来人。
“你来做什么?”流裳冷嗤了一声。
她的声音不像往日那般稚气,嗓音成熟,暗哑,有带着几分血腥的黏腻,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
听见这声音,九歌笑了,“倒是从未听过你真正的嗓音。”
流裳没有理会九歌,她冷冷地闭上了眼睛。
不仅九歌没有听过,哪怕是朝晖也只听见过一次而已。
她本来就长着一个怪模样,用这样的脸正常说话,只会让人觉得她更加人不人鬼不鬼,所以流裳从不用原本的声音说话。
见流裳不愿开口说话,九歌也没有打扰她,他也不嫌幽囚不干净,席地坐了下来,雪白的宽袍铺了一片不小的地方。
不多时流裳又睁开了眼睛,她的眉含着煞气,双眸也藏着狠戾。
流裳面容阴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九歌,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笼包,此刻正不紧不慢地咬着吃。
见流裳看了过来,九歌笑着问她,“要不要吃一个?我拿了不少。”
九歌这副闲散随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来踏青呢。
流裳眸底幽暗,里面搅动着仿佛压制了数百年的杀戮怨毒,“你过来就是来吃包子的?”
“原本不是,如今突然闲下来了,左右无事便来看看你。”九歌又拿了一个小笼包,他咬了一口道:“而且也不好浪费我的手艺。”
流裳:……
她自然是不信九歌会这么闲,论心机手段皇朝好多人捆起来,或许也算计不过九歌一人。
反正她都已然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九歌真要找她有什么事,也该是他着急才是。
这样一想,流裳又瞌上了眼睛,
九歌盘腿而坐,他倒是一派悠闲,斯文的解决了第二个包子后,九歌才开口了,“你今日杀到王宫,是以为陛下骗了你么?”
流裳的羽睫动了动,不过她仍旧没有说话。
“如果是因为这事,那你多心了,陛下一开始并不知道仙髓这事,也是后来渊临大人告诉他的。”九歌。
流裳滚了滚喉咙,半晌她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冷呵,“是他叫你过来的?”
闻言九歌笑了,他的嘴角十分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客气的,“你长的小,倒是想的很美。”
流裳眸中戾气更浓了,虽说她即将要死了,但在临死之前,却也容不得别人肆意戳她的痛处。
流裳刚动了杀机,想要召唤自己的战戟时,捆在手腕上的铁索像是有所感知那般,竟闪过一道紫色的电光。
那股难以言喻的痛楚,让流裳的脸色又白了白。
九歌像是没有感受到流裳迸射出来的杀意似的,他修长的手指又捻了一个包子。
“你今日想要杀了陛下,你觉得陛下还会派我跟你解释?”九歌轻笑着摇了摇头,“你的性命陛下都不在乎,还在乎你误会不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