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画面中的裴言脸上竟出现了惊惧的神情，但很快便随着景色的破碎而消失不见了。

林默看到了，却不甚在意。

他再次迈步，第二步刚落下时，四周的景色又在急速变动了。

这一次，他回到了在罪恶之都和裴言重逢的时候。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画面按照记忆中的认知进行，内心却沉寂如海，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他再次冷漠地击碎了这个画面，重新迈开了第三步。

第三步落下，他回到了自己初次来到罪恶之都的时候。

悲痛、愧疚、懵懂……刚从现世中自杀后便来到罪恶之都的林默，内心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只是，数百年之后的林默，看着最初的自己时，除了一开始有些怀念之外，很快便不再有什么情绪了。

他再次冷静地击碎了这个画面。

他迈开了第四步，这一次，他回到了现世。

从父母被害、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之下自杀一直回溯到最初认识裴言的时候。

——他们最初的见面，是因为林默的父亲资助裴言上学，随后便开始了裴言和林家一生的纠缠。

透过这一次的回溯，林默才明白，原来他们家之后的经历，都是这个被资助的、看起来又乖又知恩、长大后还很有出息的裴言害的。

安静地看完整个回溯后，林默一直冷静的表面出现了些许裂痕。

他少见地叹了一口气。

他是在罪恶之都被裴言背叛后才对这个人起了疑心，如今看来，果然是裴言动的手脚。

可笑他在现世、甚至在罪恶之都，竟然一直没有怀疑过他。

一声叹息之后，他又恢复了平静。

都过去了。

他冷静地击碎了这个画面，迈出了第五步。

这一次，他有些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副画面——

是裴言的一生，包括他从现世来到罪恶之都的遭遇，甚至是重来一生的遭遇……

长如蝶翼的眼睫颤了颤，这一次，林默久久无言。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内心也有些复杂难言。

即使裴言夺走了他的机缘，他也没有什么生气的念头，就只有一片复杂的情绪。

这一次，他沉默了许久。

他的心结，难道就是裴言吗？

半晌，他抬起眼，冷静地说道：“破碎。”

法则之力在颤动，空间如以往一样将要破碎时，危险而惊人的力量突然照亮了整片虚空。

林默冷静抬眼，恰好与表情狰狞的裴言对上了目光。

“林默，死！！！！”

危险的信号在脑海里喧嚣。

林默的眼底却一片清明。

风起。

白光将至时，林默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冷静地说了一句：“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