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际,天色微明,穿城而过的秦淮河静荡荡的,不时有潮水向岸边拍打而去。
今夜,长乐王牧行简兵指上京,注定是不眠之夜。道旁民居门窗紧闭,或有披甲执锐的军士步履匆匆地跑过。
拂拂扶着牧临川,两个人灰头土脸地从暗道里爬了出来。
这条暗道自王宫直通向秦淮河附近的城区。
一弯冷月孤伶地挂在树梢,昏鸦四集。
擦了把脸上的汗,死而后生的庆幸荡过心扉,拂拂生生打了个哆嗦。
“终于……出来了。”
可真是不容易啊。
牧临川面无表情地冷嗤:“可别高兴太早。”
话音未落,不远处忽而传来一阵嘈杂乱哄哄的动静,火光簇拥着照了过来,铠甲相撞声、马蹄声响作了一团。
……
拂拂僵硬了,绝望地看向了牧临川:“你这张嘴是开过光吗?!”
牧临川也怔住了,旋即羞恼地低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危机之时,拂拂冷汗涔涔,也懒得和他争吵,泌起脚尖,四下环顾了一眼。
夜色中的民居昏蒙蒙的,轮廓模糊,像是黑夜中张牙舞爪的巨兽,百姓便沉睡在巨兽的肚子里。
这个时候敲门投诉明显不现实,会不会被卖了都两说。
眼前这些军士分明是宫里出来的,想来是察觉到了牧临川不见了。
随着这脚步声与喧哗声越来越近,一个拐弯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