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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披风带雪地回到屋里,孙景犹未消气,一连砸了好几个瓶瓶罐罐,抬腿踹了一脚跟前伺候着的侍婢,叫人来奉酒。

几杯酒下肚,才将将平了怒意。

他这高昂的怒意来得太过奇怪,或许除了怒意,更多是无处可宣泄的心虚与恐惧。

吃得有些微醺了,孙景昏昏沉沉地卧在榻上睡了,直到前屋忽然传来些骚动,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孙景一个翻身坐起,眼见前屋那儿火光冲天,将天空照得恍若白昼,他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涌出了股不祥的预感。

忙大为火光地招来侍婢问出了什么事儿。

“前面那儿怎么回事?”孙景面沉如水道,“怎么这么吵?”

侍婢一副吓得不行的模样,颤颤巍巍,支支吾吾地才吐出几个哆嗦的字来。

“陛、陛下……”

“陛下……”

孙景面色大变:“陛下怎么了?!快说!”

“陛下回来了!!”

牧临川回来了?!他怎么回来的?回来得这么快?

他、他不是在信都吗??

孙景霎时间也骇得白了一张脸,跌坐在榻上,唇瓣哆嗦得厉害。

一直掩埋在心底的恐惧此刻终于喷薄而出。

他后悔了。

当陆拂拂这事儿闹得这么大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后悔自己逞这一时之气,几杯马尿下肚,借着酒意弄出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