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牧临川这人改了性子,没想到还是那个薄情寡义的小疯子。
这倒也好。
懿淳皇后故去后三年,众人那些压抑着的小心思渐渐地又热络起来,盘算着将自家女儿往王宫里送,以此来换取家族的利益。
这都三年了!守孝也都该守完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守一辈子寡吧?
“要选新人入宫?”
原本正埋头批阅奏折的牧临川,闻言抬起眼来。
那双猩红色的虹膜古井无波,嘴角倒是扯出个格格不入的恶劣嗤笑。
这三年时间下来,牧临川头发又白了不少,眼眸狭长泛着冷冷的光,整个人清减了许多,倒显得本就深刻的轮廓更为深刻。
更鬼气森森的。
“孤久未动怒,便觉得我就能任由他们摆布了不成?”
搁了笔,牧临川摩挲着腕间的佛珠,朝张嵩憨态可掬地一笑:“去查清楚都是谁在后面,王后孝期还未结束,就迫不及待地搞这些小动作。”
他移开视线,说这话却如同家常便饭般自在:“孤让他们死。”
这一句话轻轻巧巧的落地,张嵩毛骨悚然,叹了口气低声应了。
如今陛下虽然鲜少动怒,但比之前却更为冷酷暴虐。
还是那种森森的,平静无波的暴虐。
身上这属于人的特质被剥离后,他就成了个吞噬所有黑暗与光明的深渊,心里涌动着的只剩下了些漆黑的污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