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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不懂事的孩子怯生生地躲在母亲的身后,咬着小手指,探着小脑袋,呆呆地望着这个突然变得有些陌生的大哥。

而西尔维夫人的表情则显得有些别扭和尴尬。

“我刚刚去买了几块长面包……”她语气干巴巴的,似乎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儿子了。

“太好了。”阿尔假装没看出母亲的不自在。

他摸摸肚子,回忆了自己曾经十三岁的样子,可记忆太模糊了,只好拿出最最温和的态度客客气气地说:“我快饿死了,请给我来一份,谢谢。”

请?谢谢?

我儿子居然装模做样地同我说什么请、谢谢?像个混账有钱老爷一样!

西尔维夫人这一刻又想瞪眼睛骂人了。

可她刚张口,又刹住。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以旧有的狭隘观念而言,母亲对自己的未成年儿子是有一定管理权。

所以,她往往没必要好声好气说话,更不会特意去讲究怎么维护一个孩子的自尊心,正常相处模式就是生气了打一巴掌,不高兴了骂几句,反正打不坏骂不疼,哪怕孩子委屈得哇哇哭也不怕,难道当儿子的还要记亲妈的仇不成?

可现在,情况却有些复杂了。

从血缘上来讲,阿尔确实是她可以随便打骂的儿子;

可从家庭地位上来说,阿尔已经取代了父亲,正式代替去世的西尔维先生接过养家糊口的大业,那么,他理应享受西尔维先生在世时拥有的权利,也就是一家之主的特殊待遇和家人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