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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刚好发生在身边,上辈子的阿尔也许连听都没听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站在阿尔面前的人不是什么数据,是活生生的真实存在。

是会每天花一小时梳头,时刻忧心忡忡,担心秃顶范围扩大的傻瓜男人;

是会抠门、小气地始终坚持不多雇人,可也会出于歉疚,偶尔主动花钱给爱丽丝小姐买一束玫瑰讨好的精明商人;

是会投机取巧,选择雇佣廉价童工阿尔,但也会时不时好心地关怀一声“这孩子还小,别给他安排太多活儿”的好脾气老板;

是会训斥手底下的演员不努力,却在整出剧面临惨败局面下,努力克制自己,始终没有胡乱迁怒的讲道理好人。

想到这里,阿尔不禁对他产生了一种真切的同情。

尽管米尔森先生哪怕破了产,境遇也会比贫民区的他好上很多。

但这种同情并非是来自什么局外人居高临下的俯视,而是作为同一行业中人对其境遇的理解和感同身受,那种眼睁睁看着一部寄托了自己全部心血、一手打造的剧一点点儿地化为海面泡影,其痛苦程度很可能不亚于人鱼断尾、丧子之痛。

一片死寂中,时间一秒一秒地艰难流逝。

终于,又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是一位负责财务的职员。

所有人又一次抬起头,满怀期盼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