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扑通一下跪下,膝盖都给磕得生疼,额头起了薄汗,有些虚。
慕容今怒意凛然,“放肆!三番两次自作主张,竟连朕的话都敢打断!朕看你是活腻了!”
阮棉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今天的举止确实不妥,可为了六皇子那一身的伤,值了。
慕容今怒瞪跪地沉默的阮棉,平息了下情绪,“给朕说说,方才去哪了?”
“回皇上,奴才方才跟着去了如品殿安置六皇子。”阮棉如实告知,主要是没有必要隐瞒。
慕容今冷笑,“你何时对六皇子忠心耿耿了?”
“六皇子一身伤,奴才见不得皇上担忧,便替皇上照顾好六皇子,还请皇上恕罪。”阮棉心平气和的说道,只是手脚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惧怕于他。
“朕怎么听你之意,是朕无情,责备朕至他于不顾。”慕容今看上去又是要发怒。
阮棉没有否认,她就是这样的意思,就算他要杀她,阮棉也忍不住暗讽他,偌大的后宫竟容不下一位几岁的孩子。
嘲讽他这个做爹的净干得不是人事,还没她路人甲做得称职。
慕容今似乎从未想过她竟如此胆大,想要责罚于她,望向她跪地俯首,却依旧只句未提求饶于她,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改了口。
“滚!都给朕滚!”慕容尘大怒,把茶杯全都扫落在地。
阮棉赶紧起身走,别被他给砸伤了,平白给添点疼。
候在殿外的阮棉在殿外跟侍卫大哥们大眼瞪小眼,她不知道侍卫们多佩服她,能这么跟皇上说话还能毫发无伤活着的人,也只有她了。
阮棉出了神,想着阮贵妃她的身子还好吗?怀着的小家伙有没有折腾她?至于六皇子那边,暂时应该不会有出其他岔子。
她也能暂时松口气,接下来连接着好几天,慕容今都没好脸色给她看,还时不时盯着她,两父子还就这点有些像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阮棉渐渐适应了“翟公公”这个角色,扮演得开始游刃有余。
慕容今叫人盯紧了阮棉,然而她接触的无非就那几人,夜晚出去也是前往如品殿,就连朝臣的影子也未有。
她的行动举止异常,却看不懂她为何几乎夜夜要往如品殿而去,暗卫更不明白,翟公公在如品殿里竟然只是给六皇子带些好吃的。
“点心…”慕容今谪仙般的侧颜被夜光笼罩着,增添了几分神秘,他呢喃着这两字,似乎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夜里
慕容今做梦了,梦里依旧是那片腊梅林,不知为何那年的腊梅林开得甚好。
他流连于雪地中,正赞叹着天地间的绝景,视线却闯入一名满身是雪的女子,在雪地中快步走着,竟也能摔几跤。
慕容今看得发笑,上前想施于援手,却被女子抬眸那一瞬间惊为天人,他试图抚摸她沾了些雪的娇颜,女子瞬间变成了那日他所看到的尸体…
慕容今在龙床中惊醒,额间渗着些许薄薄冷汗,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双眸透着不可思议的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