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诩之……当然也没来过。
很久以前他俩还是南苑单元楼里的邻居,进门出门总能碰见,那时候陆诩之也没进过他家门,更别说现在。他甚至不知道,陆诩之是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的。
江龄也脑子懵懵的,这样想就问了,就见陆诩之回:知道你住哪儿的人又不少。
那也是,公司里常负责他的工作人知道,舅舅一家知道,还有不少追他行程的大粉甚至私生粉知道,真想打听倒也不算难。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待客,客厅里堂而皇之地放着陆诩之送的礼物,还有卧室里……这,这要怎么让他上来?
晾着他?
那好像也太过分了。
江龄也整个思路是中断的,混乱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把单元楼号和楼层告诉了他。
这里一层只有两户,江龄也对面住的是个艺术家还不知道商人,反正一个月30天能有31天不在家,这层楼,就他自己在。
而陆诩之马上就要上来了。
他如临大敌地看着家门,倏地回过神,跑过去锁上了卧室门。
是有瞬间,想过不开门的。
但很快他又神经质地打开了门,透过门缝,盯着不远处的电梯缓缓上升。
不断上升的楼层像行刑前的死亡倒计时。
终于。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走廊上是暗的。对面住户总不在家,江龄也又不喜欢走廊上太亮,一直没交那笔无谓的电费,于是这层楼的廊灯成了个摆设。陆诩之从开着灯的电梯间走出来,一时间只有一个黑黢黢的轮廓。
188的身高,肩膀宽得像海洋。
江龄也惊觉自己对他太熟悉了,看不清脸也能辨认出来人。
“怎么站门口?”脸还没暴露在灯下,先传来了陆诩之的轻笑声,“急着迎接哥哥了?”
他总是这样,懒懒地笑,虽说无心,听起来总有几分嘲讽意味。
如果不是长得帅,江龄也时常怀疑他早在成长道路上就被人打死了。
江龄也捏着门,唇线紧绷着:“我没想过你会来。”
他没让位,陆诩之看出怪异之处,有些好笑:“怎么,不让我进去?”
他手中拿着什么,江龄也低头一看,薄薄的塑料袋里盛着黄色的东西,从飘过来的油酥香来看,似乎是街边买的□□花。
公寓附近城管天天巡逻,根本没有类似的小摊,他从哪里带过来的?
人都到门口了,不让进好像太伤人。江龄也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退了半步:“进来吧。”
和走廊上不同,客厅里灯打得很亮。客厅里摆着沙发、电脑桌,电脑开着,正在放映《错位之吻》,弹幕密集到遮住了主演的脸。
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打了蜡的木质地板、桌子整体反光;另外还有一个玻璃陈列柜,架着单独的射灯,比木质地板的反光更亮,乍一看,这客厅简直珠光宝气。
陆诩之看见那个陈列柜就笑了:“你都还留着啊。”
“……嗯。”江龄也跟在他后面。他从小到大总共没收到过几件生日礼物,稀少的东西总是珍贵,不可能丢掉。
公寓小到没什么可逛的,客厅里站着能一眼看完所有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