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快要漂远的八百比丘尼的首级,绪方没多做犹豫——向着锦盒所在的方向,拖动颤巍巍的身躯。

在将身子拖到了锦盒旁后,绪方俯下身,轻轻地合上了锦盒,然后将锦盒夹在了腋下。

“慢着……绪方逸势……”

就像平地惊雷一般——在绪方将装有八百比丘尼首级的锦盒夹在了腋下后,一道……对绪方来说很熟悉,但又因听到这道声音已是好久之前,所以稍有些陌生的男声,自绪方的身后响起。

听着于身后陡然响起的这道男声,绪方先是一怔,随后恢复平静,缓缓转过身去。

待看清了声音的主人的面容后,一抹复杂的神情于绪方的脸颊上铺展。

站于绪方身前的,是一名和绪方年纪相当、腰间挎着柄黄柄红鞘的打刀的青年。

这名青年此时的身体状态……和绪方一样——肉眼可见的虚弱。

他的左臂已经自肘部齐根断去,为阻止失血,左肩头处紧紧地扎了根白条。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也有着十数道或大或小的烧伤。

脸颊因疼痛与失血而惨白地像是涂了层白皙的粉末。

可纵使自己的身体已经残破,青年仍旧将自己的腰杆给挺得笔直,用着溢满仇恨之火的目光,死死地瞪着绪方。

般若——丰臣氏的人们在见着这名青年,都会这么唤他。

但绪方在见着这名青年后……只会这么唤他——

“……板垣,见着你出现在这,不知为何,真是一点也不让我意外啊……”

这名青年……或者说:般若,正是绪方当初还是广濑藩的一介籍籍无名的穷酸武士之时,被绪方斩杀于“敬神演武”上的远山的忠实追随者——板垣七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