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别的,夏灵瞬就是演累了。除了上次做了噩梦,她还没怎么哭过呢,突然要这么认真地演哭戏,实在是难为她了。
夏灵瞬的话说得急,宫人们不敢懈怠,从寿康宫出来没多久,就有宫人奉命去了夏家找夏勋进宫,夏灵瞬回坤宁宫坐了没一会儿,夏勋就来了,她为了方便说话,二话不说就抄起棍子把夏勋往屋里赶,象征性地打了几下,兄妹两个就关门说话了——当然,还没忘了砸东西进行表演。
夏灵瞬小声问道:“夏勋你说说,你又干什么损事儿了,怎么就让御史弹劾得狗血喷头?”
“我什么也没干啊!我还不是和以前一样,闲下来了街头巷尾出去溜达溜达,回咱家以前的住处找几个兄弟玩玩……”夏勋说完还不忘扬高了声音喊疼,好糊弄外面那群宫人。
夏灵瞬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那折子上说你打人了,你打谁了?”
“打我以前的那几个兄弟啊。”夏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谁让那几个小王八蛋说咱家现在飞黄腾达了就从巷子里搬出去,是瞧不起以前的贫贱之交了,我呸!什么玩意儿啊!这几个孙子,知道的脸上是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脸上挂了个夜壶。说咱爹以前一年穿五六件新衣服,奢侈腐败,放屁,寻常人家谁一年还不换个五六套衣服了!”
夏灵瞬无奈扶额,道:“你也是的,何必因为这件事情打人,让他们占了口舌便宜不说,还让他们到处宣扬你‘无恶不作’……”
“我也是纳闷,这些御史们就没有个亲爹亲娘,让人骂了还要笑脸相迎的吗?”
夏灵瞬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的言官大都是这样,要的就是‘直言进谏、公正不阿、青史留名’。”
夏勋咋舌:“那现在怎么办?人我都打了,药钱也赔了,我也犯不上为这几个恶心东西挨骂……”
“现在问怎么办?早干嘛去了?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动用一下你脑子上的那两斤猪头肉啊!”夏灵瞬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夏勋:“我问你,他们全都是你一个人打的?”
“当然不是了!我也有帮手嘞!”
夏灵瞬白他一眼,随口问道:“你的帮手是谁啊?”
“你不认识,是我无意间结识的,脾气秉性都对我胃口。”
夏灵瞬故作惊奇地问道:“这世上还有能对你胃口的人啊?说来让我听听。”等到夏勋说出几个人名,夏灵瞬沉默半晌,这才道:“你以后少和他们几个打交道,我现在虽然是皇后,可你也别真把自己当国舅爷了,真正的国舅爷是太后家那两位。万岁爷能包容舅舅,可不一定能包容你这个舅哥,到时候他和那些朝臣们要是想敲打外戚了,别拿你开刀祭天了,到时候全家跟着你一起倒霉。”
“放心吧,我以后一定多多忍耐!”夏勋一拍妹妹肩膀,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夏灵瞬横了他一眼,哼哼笑了几声:“怎么办?当然是好好教训你以平民愤了!”说完就毫不客气地挥拳砸向夏勋的左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与偏殿的融洽不同,正殿内一片凄清,只有夏灵瞬养的小白猫守在门口,偶尔喵呜一声。蒲桃一直没听到屋里的动静,直到光禄寺准备的晚膳要上来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后娘娘,该用晚膳了。您就是再怎么难受,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撒气啊……先前您不还劝万岁爷珍视身体吗?”
夏灵瞬已经重新梳洗了一番,她刚才和夏勋嘚啵嘚啵半天,早就饿得要死,如今听到蒲桃的话也算是借坡下驴,径直推开门走向偏殿,准备吃晚饭恢复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