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差点吓晕过去,打了个哈哈道:“万岁爷惯会开玩笑的……”
朱厚照想了想,道:“我记得母后最喜欢吃光禄寺那道带骨泡螺,叫人做好了偷偷送过去,别让其他人瞧见,落了太后的面子。”他沉吟片刻,又道:“让人按照寻常犯人的膳食给建昌侯送过去……算了,照例再减一半,再找几个锦衣卫吓一吓他,好让舅舅清清肠胃和脑子,想想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要是自己去传这道旨意,事后太后追究起来,必然是要倒大霉的,是以刘瑾犹豫地看着朱厚照,道:“万岁爷,侯爷毕竟是您的亲舅舅,太后娘娘的亲弟弟……”
朱厚照横他一眼,道:“先前你纵容太后的人随意传递消息,朕还没和你算账吧?”
刘瑾一缩脖子,立刻恭顺应声:“奴婢这就去诏狱传旨。”
“等回头叫人把那个内官杖责三十,送到寿康宫去。”朱厚照听到刘瑾连连应声,目送着他离开,不由哼了一声,随后才对随身伺候的内侍道:“什么时辰了?”
小太监一下就猜出朱厚照的心思,立刻道:“现如今是未初一刻,谈先生应当已经奉旨进宫为皇后娘娘看诊了。”
朱厚照沉吟片刻,道:“今日下午的经筵为我向先生告个假。”
“这……”小太监有些犹豫,可对上了朱厚照的视线,又不得不屈服,应声道:“是。”
坤宁宫内,因为天气越来越寒冷,加上夏灵瞬还在病中,特意备了好几个火盆,温暖如春,因此夏灵瞬也只穿了家常的烟粉梅花纹样的春衫,只是在蒲桃的强烈要求下在膝上盖了一条厚毯子。因着此时夏灵瞬正在看诊,雪球也被宫人们抱走了,寝殿之内无人说话,一片寂静。
蒲桃见中年女子诊脉完毕,立刻出言问道:“谈先生,娘娘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吧?”
被称作谈先生的女子名叫谈允贤,今年不过四十出头,眉梢眼角带着些许细纹,进宫来也只是简单打扮,身着月白色衣裙,气质娴静温和。
夏灵瞬小声道:“蒲桃,别催谈先生,诊病最重要的就是专心了。”
谈允贤笑了笑,道:“无碍。”她又询问了一番夏灵瞬的日常情况,这才道:“皇后娘娘身体底子好,不过还是要更加谨慎一点,平日里不要接触冷凉、辛辣之物,多用热水沐浴梳洗,日常饮食更要注意,多食温和之物。”
蒲桃一一记下,见夏灵瞬似乎并不在意,也不多多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只好自己问道:“谈先生,这不会影响到万岁爷与娘娘的子嗣问题吧?”
她说话声音极低,显然是很担忧有什么不好的答案被别人所听到。
夏灵瞬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一天天的尽操心我了,自己还是个姑娘家,脑子里面却不知道装着些什么。”
谈允贤也笑了,温声道:“蒲桃姑娘放心吧,娘娘这不算什么大病,只是失调罢了,喝几副汤药、平时多多注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