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见母子二人都不说话,便开口打破沉默道:“这世上最亲也就是母子兄弟,再亲还能亲到哪里去……”
他话还没说完,朱厚照已经怒道:“闭嘴!”他看向张延龄,道:“是啊,这世上最亲不过母子兄弟,既然如此,我爹对你们还不够仁慈吗?你们做的又是些什么事?曹祖供认的东西我不知道,难道你们也不知道吗?”
张鹤龄闻言也急了,道:“我们是血亲,难道我们还会造你的反吗?”
朱厚照反问道:“那就是除了造反,其他都是真的了?”
“这……”
张家兄弟两个沉默不语。
朱厚照像是憋了一口气,接着数落道:“强占耕地、强抢民女、肆意接收官员贿/赂敛财、任由老家兴济的张氏宗族欺辱其他人家……可笑当地官员竟然因为你们是太后亲族不敢上报,只能尽量私了。”他一口气将张家的罪名数落干净,惊得张太后和张家兄弟都不敢说话了。
朱厚照见他们都不言语,这才冷笑道:“从我爹登基的弘治元年到现在,越发不知收敛,非要等到别人告你们一个谋反、等到朕亲自降旨治罪才知道悔改吗?”
他这么说,张鹤龄急忙伏地叩首,道:“臣等再也不敢了!还请万岁爷宽赦!”
张延龄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抬头盯着朱厚照。
朱厚照冷眼看着他,道:“怎么,建昌侯还不服气?非要朕将曹祖在狱中白纸黑字写下的证词丢到你脸上才愿意承认吗?”
张太后从未见过儿子这样生气,不由愣在了原地,这才恍然想起丈夫已经不在,如今大明的主人已经成了自己的儿子,她见弟弟还不服软,急忙道:“跪下!”
“不用跪了,好好的中秋过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厚照瞥了一眼孙吉,孙吉立刻会意,叫人去将车驾赶了过来,方便帝后回乾清宫。两人身后的宫人也急忙将披风递了过来。
朱厚照又对太皇太后道:“奶奶,我和皇后送你回去。”
太皇太后和蔼开口道:“两个好孩子,我自己回去就是了。如今时候也不早了,皇后还有身孕,该回去好好休息。”
夏灵瞬急忙道:“没事的,我和万岁爷一起将奶奶送回去吧。”
太皇太后又念叨了两句“好孩子”,这才被朱厚照与夏灵瞬一左一右相互搀扶着走出大殿,身后的宫人们立刻跟了上去。
等到朱厚照离开,原本就气氛冷凝的宫殿之中愈发寂静,张太后气得浑身发抖,走到张延龄身边,伸手推了他一把,咬牙切齿道:“让你跪为什么不跪!你是嫌命长还是嫌罪少?”
张延龄却比她还生气,道:“他小时候还是太子,想出去玩还不是我带着?那个时候怎么没见他摆出太子的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