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淡然道:“他不会打的。只要提及了孩子,他便不会打的。只是可怜我的孩子,还未曾来到这个世间便又回去了,死后却也不得安宁,还要护着我这个无能的娘。”
芷秀见她话中还有一丝哀痛,轻声安慰道:“若不是当年侯爷酗酒动粗,夫人的孩子也不会……夫人本是好意劝侯爷不要在宫中肆意行事,引得朝中大臣们弹劾,可侯爷却觉得夫人是站在外人那里……”
“事已至此,别说了。”宋氏打断她的话,道:“如今眉儿应当已经进宫了,张延龄若是找不到她,必然会去吴家找她,不知道皇后究竟有没有答应她……”
芷秀也心里没底,只能安慰宋氏道:“夫人放心吧,吴氏机敏,应当能够劝服皇后娘娘得。”
宋氏强打精神,问道:“眉儿身边的芸豆,还有带她出府那个车夫,卖身契都还回去了吗?”
芷秀微微颔首,道:“连同家里头的人都还了卖身契,还给了几亩良田,送他们走了。”
“等到这事结束之后我便自请下堂,虽说娘家也没什么人了,但这些年总还有一些积蓄,聊此残生足矣。”宋氏看向身边得芷秀,道:“好姑娘,就是委屈你这些年一直跟着我了。”
芷秀急忙道:“还请夫人离开时带上芷秀,芷秀愿意一辈子跟从在夫人身边的。”
宋氏露出一个笑容,还是道:“好。”
张延龄从宋氏院子离开,心情更差,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亲自去吴家一趟,虽说吴家那个老头子不给他好脸色看,但要是吴眉在那里,必然会跟他回家的。
想到这里,张延龄立刻叫下人去备车,准备前往吴家。
此时天色已晚,张延龄匆匆赶到吴家,却见吴家院内一片漆黑,心里更加疑惑,便让仆从去叫门,仆从喊了两声却始终无人应答,张延龄又叫他敲门,从敲到拍,里面始终没有任何响动,这么大的动静,倒是把附近的邻里都叫了起来,有人披着衣裳出来,不满道:“谁啊?大晚上的这么大动静?”
张延龄也顾不得面子,一下子从车上跳下来,道:“吴家的人呢?”
邻居被张延龄吓了一跳,没好气地开口道:“今天午后就走了,吴家的老先生有远亲来了,听说他无人照料,便将他接走了,家里的东西也大都搬空了。”
张延龄微微一愣,又问道:“那他家的女儿呢?”
“这谁知道啊,我也没见着,只看见他的亲戚来了,穿着打扮瞧着不错,应当是接老先生回老家享福啦,一个人在京中孤苦伶仃的,走了也好啊。”
一旁的小厮见状问道:“是什么远亲?姓甚名谁?”
“这……没说啊,我们就看个热闹,哪儿知道人家的家事啊。”邻里说完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张延龄和小厮,道:“你们又是谁啊?问这么仔细做什么?要是没事就赶紧走吧,别大晚上的扰人清净。”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厮无法,只能看向张延龄,道:“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
张延龄面无表情地开口道:“走吧。他家从未有过什么亲戚,她倒是有一个表兄,□□年前就病死了。”
小厮只好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