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肠蠕动缓慢的车流终于有了告别便秘的趋势,陆惟名亦步亦趋地跟着前车滑行,而心底亦像是这条拥堵了很久的车道,冗长无边的沉默等待中,被苏可晴这不经意的几句话挑开道细缝,露出一丝昏暗的车灯光亮来。
缄默半晌,陆惟名忽然间问了一句:“你说那个主讲人是你们传媒学院的嫡系师兄?”
“是啊,本科四年,毕业之后又保送了本院的研究生,可不是嫡嫡亲的师兄么,不过我上传大的时候他已经毕业好几年了,我没赶上过他的同期。”苏可晴语气中有难掩的怅然若失,又有点不明所以地问道:“哥你问这个干嘛,半个同行鉴真伪啊。”
“少贫嘴。”
此时,陆惟名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才算妥帖的落到了实处。
沙鸥,时评圈大牛,传媒学院研究生毕业。
不是他,哪怕同名同姓。
陆惟名记忆中的那个人,高中毕业之后就出国留学了,现在要么正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要么就在国内某个一线城市顶着海归高知的头衔为祸苍生,但总归,不是同一个人。
陆惟名暗自缓了口气,这患得患失的毛病,也不知道是矫情谁。
苏可晴的这次求知之旅一路堵到晚高峰结束,陆惟名受不了她那上蹿下跳的着急德行,一路压着限速,终于赶在苏可晴拆他车之前到了传媒学院的二号礼堂门口。
车刚停稳,苏可晴就一个健步跳下车,拽着陆惟名往礼堂里冲,陆惟名扒开她的手,转到礼堂外的吸烟区,说:“你自己进去吧,我又不是你们新闻系的毕业生,不跟你瞎凑热闹。”
“别啊!”苏可晴一脸难以置信,“我特意让我同学多占个位置,一座难求啊哥,而且你看这乌泱泱的一片,哪就都是毕业生了,我们系一共六个班,哪来这么多人啊,还不都是圈里得到消息的小透明来偷师了,你赶紧的吧!”
陆惟名无奈,只好冲她扬扬手里的烟盒,说:“你先去,我抽根烟。”
讲座还有半个小时开始,人潮一波一波的向礼堂内涌去,女多男少是最鲜明的特点,陆惟名心说这位评论圈传说中的高岭之花难不成真长的桃红柳绿的,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女粉丝接机呢。
他往吸烟区的角落里走了几步,到墙角下停住,刚抽出一支烟叼嘴里,还没点着,就听墙那侧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声疾呼而停下。
“等一下!”
陆惟名下意识地抬头扫了一眼标识牌,确定自己的确还在吸烟区范围内。
“师兄!不好意思......能耽误您两分钟时间吗?就两分钟我说完话就走!”
是刚才疾呼的女声,但听不到回应的人。
“那个......师兄,我之前给您发过邮件,不过我只有您的工作邮箱,所以,那些,表、表白信......只能发到那个邮箱......您收到了吗?”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陆惟名叼着烟,大概猜到了墙那边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收到了。”一声清冷的男音。
陆惟名准备点烟的手倏然顿住。
这声音清凉寡淡,隔着一个墙角传来,剐蹭着耳膜,却有着似曾相识的熟悉。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