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着回到客厅开了灯,沈星眠摊开那束面目全非的花,神色欣喜地拿起了一株白色的满天星。
包花的时候店员建议他用满天星做衬,他也没什么概念,就点头默许,店员还和他多聊了几句关于这花的描述,他隐约记得店员说过,满天星的其中一个花语是“配角”。
沈星眠拿过一旁的画板,上面每朵花他都精心刻画,笔触细致入微,唯有画到作为陪衬的满天星时他才随意点缀,十几张,每张都是如此。
他画了十几张,却从没注意过这渺小又不可缺少的花团,在他的潜意识里甚至没有把这星星点点的白色看成是花,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它们去浓墨重彩地渲染其他亮眼的花朵。
灵感被一瞬间激发,沈星眠在这些花上找到了共鸣。从小到大他一直为人做衬,渺小又不起眼,到哪里都是可有可无的配角,包括在唯一看中的爱情里。
好好的一场感情戏,两个人的对手戏他却甘愿沦为配角,让程恕在不对等的恋爱关系里一人独大,才会对他的无限妥协退让感到乏味和不屑一顾。
涂涂画画熬了一整晚,天蒙蒙亮了沈星眠才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把最终成品小心收了起来。
白天有课,沈星眠满打满算就只能睡两个小时,索性不睡了,冲了杯速溶咖啡提神,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等时间。
刚躺了没五分钟,门口就“咚咚咚”响了三声砸门的声音,沈星眠一个激灵坐起来,纳闷地想这么早哪个神经病不睡觉过来吓唬人。
到门口沈星眠趴在门镜上看了一眼,但黑漆漆的,门外的人似乎故意挡住了不让他看。
这回沈星眠心里有点打鼓了,以前看过的那种什么老旧小区敲门后抢劫杀人之类的新闻不断在眼前出画面。
沈星眠慌了一下,手里却一滑直接开了门。
门刚开,一个人影就闪了进来,捂着他的眼睛径直把他推进屋里抵到墙上,回手立刻关上了门。
沈星眠因这一系列的动作而受了惊吓,心跳得飞快,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了,他抬手扣上了眼前覆着的那只手,有些错愕:“你怎么回来了?”
程恕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露馅了,悻悻松开了捂着沈星眠的手,低头凑上去抱住了还在愕然的沈星眠,“沈星眠,我这回真的无家可归了,你别赶我了行吗?”
“什么意思?”沈星眠拧起眉毛,连忙推开了程恕,“你爸不是昨天刚接你回去吗?”
“他让我彻底断了和男人的所有关系,我一想这不行啊,我怎么能和你断绝关系呢,所以我抵死不从,就又被他给赶出来了。”
一般程恕扯谎的时候,都是这种长篇论调,语气也是不太正经,所以沈星眠直觉程恕又在诓他,于是问:“那你怎么能回去啊?”
“他说什么时候我断干净了,什么时候让我回去。”程恕对答如流。
“哦,这样啊。”沈星眠略一点头,“咱们不是断干净了吗,他老人家要是信不过你,我帮你写个分手说明,亲自送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