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生已经八十多岁了,是江城研究院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教授,从三十年前担任院长开始,一路带领整个研究院的科研人员渡过了最艰难的肃清时期,走到了现在,可谓德高望重。
他和时下不爱留胡子的老人不一样,下巴长长的白胡须一直留到了胸前,每次做实验都会用橡皮筋把胡子绑起来,引得年纪小的颜药一有机会就偷偷观察他。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钟长生不仅胡子全白,连头发眉毛都是白的,平时的装扮也和国人很不一样,大概是因为老人本身是混血的原因,他的样子更像西方教堂里面年迈的神父。
颜药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位教授的时候,甚至以为对方是外国人。但实际上,钟长生是在国内出生的,国籍也是华人,外貌装扮的西欧化,完全是年轻的时候受了祖母的影响。
听到小孩软乎乎的问好,钟长生才收敛了审视的目光,面目和蔼地进了屋,走到床边,弯下腰去看颜药。
随即,随身带着的手电筒被打开,苍老的声音响起:“药药,张开嘴,啊。”
颜药配合地“啊”了一声。
钟老教授借着光观察了一下他的喉咙和舌苔的颜色,点了点头,收起手电筒,说:“去椅子上坐好。”
颜药知道这是要号脉了,就听话地下了床,穿上小恐龙拖鞋,坐到桌子边,把手放上脉枕。
钟长生外科圣手的名号非常响亮,可在中医上的造诣更深,平时行医用药,老人更多的是用中医的方式。
颜药平复了心情,安静地一边伸手被把着脉,一边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