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生无奈,这才作罢。
他转身在床边坐下,拉开床头柜取出温度计去外间实验台消了毒,又回来动作很轻地捏开颜药的嘴,把电子体温计放到舌根下,伸手探了探小孩的额头。
以往颜药都会做噩梦出汗,好几次还踢被子感冒了,钟长生便格外注意这一点。
确认没在额头上摸到汗,大概过了一分钟,钟长生就把体温计取出,看了下温度,又放心地把东西收回床头柜。
他转身倒了杯热水,盖好盖子,放到床头柜上,又只留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小夜灯,离开了房间。
这一套动作做了快一年了,钟长生年迈,论理让助手来更合适,老人却似乎心有忧虑,总是不放心,一定要亲自来确认才能安心。
一夜无梦。
第二天,颜药背着书包老老实实去上学。
陈穆昨天晚上就住在研究院,所以今天早上是他送颜药去学校的。
时间还早,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早读的班干部。
进教室前,校长突然叫住了颜药,把一本数学参考书递给他,温和地说:
“这本教辅不错,我给你画了重点,以后上课前就拿它预习,今天课后傅老师会帮你额外辅导数学,要是累了,就跟他说,早点回去。”
颜药闻言,抬头去看校长,对上陈穆“和蔼可亲”的眼神,又收了回来,乖乖接过书,礼貌地说:
“谢谢叔叔。”
陈穆是出了名的冷面校长,虽然年纪轻,但做事雷厉风行的,谁想到对着颜药这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