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得不到允许,小孩就不开心了,自己在被子里扭了半天也没能出来,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看着他爹,细声细气地说:

“药药生气了,明天也不理爸爸。”

这种“威胁”在方黎这样的人看来新奇得紧,青年弯下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握住了颜药放在外面的手,沉吟片刻,不疾不徐地说:

“你听话,好好睡觉,改天爸爸带你去玩。”

颜药蹙起眉,把小手抽回去,说:“爸爸这是骗小孩的话,我都听过好多遍。”

“……”方黎不熟悉哄孩子的套路,沉默了几秒,说,“那药药自己定时间,要是爸爸没陪你去,就让钟院长帮你讨债,如何?”

“那好吧……”小孩迟疑地想了很久,才勉强点头。

方黎见儿子被哄好了,就催颜药睡觉。

可是小孩好像越来越精神了,自顾自地把软绵绵的手塞到了方黎的掌心,很认真地问:

“爸爸知道,什么是最可怕的吗?是死亡吗?”

方黎顿了顿,说:“钟老不是回答过你了?”

颜药问的这个问题,钟长生有和方黎提起过。那时候刚好是颜药的术后恢复期。

钟长生当时回答的是:“人生除死无大事,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如此,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选择当医生。”

颜药摇了摇头,说:“我想听爸爸的答案。”

方黎沉默了片刻,说:“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