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如履薄冰。

“怕。”

“每天都在怕。”

“怕我永远出不了头。每天都在想,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哪里比不上别人,我到底还要做些什么,要怎样做,才能证明……我的坚持没有错。”

怕到焦虑,怕到失眠,辗转反侧一整夜,翻来覆去地思考,尽管明知道根本思考不出什么结果。

明知道,没有退路,只能一步一步,执拗地往前。

“可是,”昭阳

的声音很低,不像是要说给简星听,更像是说给夜风听,“比起不能出头,我更怕一辈子只能沦于平庸。”

如果甘于平庸就能在某种意义上出彩,他是否应该妥协?

他迷茫过许许多多次,唯有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未改变。

不。

简星静静地站着,黑夜淹没了他的表情。

良久,简星的声音才从黑暗里轻飘飘地浮出来,“好。”

“前辈,早点回去休息吧,”简星笑了笑,“晚安。”

昭阳上了车,坐下好几分钟,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刚才,好像又说错话了。

他那意思,怎么听怎么像指桑骂槐地暗指简星。他不上那个综艺是他的事,简星还是要上的。

“完了。”昭阳如梦初醒,自言自语。又凉了一截。

方华转头看他,“怎么了?”

“……没事。”昭阳摇头。

没事才怪。

昭阳抓着手机,忐忑地想着要不要给简星发条信息解释一下,在对话框里输入又删除,删除又输入,感觉说什么都不对劲。

一个小时后,昭阳才发出一条经过千挑万选的信息。

昭阳:我刚才那些话都是乱说的,可能是太累了,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别放心上

简星的手机屏幕一亮,周燃就好奇地探过脑袋,“哟,你的小白兔找你了——”

收工后,简星没回酒店,一个电话把周燃喊出来喝酒。

心情烦闷的时候,周燃永远是他的最佳树洞。虽然未必真会倾诉些什么,但有个兄弟陪着欢乐今宵,也就够了。

“刚才说的那些话?没有什么意思?你别放——”周燃正抑扬顿挫地念着,简星一把抓起手机,冷冷瞥一眼周燃,“偷窥别人隐私,要脸么你?”

“哟,居然跟我讲隐私,你这光明正大地摆出来叫什么隐私,”周燃笑得贱兮兮地凑过去,“咋地,看这意思,小白兔刚是跟你表白了?那你怎么还有空来跟我喝酒?难道——就完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