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稳自己的根基才是重点。
“我活到现在,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混账,”简星仍对着吧台,低低开口,“第一次觉得……我真他妈不是人。”
简星自小就是个欲望很强烈的人,无论对人还是对事,想要的东西他就会雷厉风行地去争取。但他不固执,从他对第一个男生有好感时起,大多时候是他看上谁,谁都抵挡不了他的魅力,也曾被拒绝过几次,那也不会怎么样,最多腹诽一下对方没眼光,转头就丢到脑后。
谁啊,值得他上心。
他以前那个世界,都是赤/裸裸地把这种欲望摆到台面上,互相打量,互相评价,互相交易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谁也别觉得谁占便宜。
从来没有一次,像那天在昭阳房间里一样,让他突然感觉,那种赤/裸裸的欲望,原来如此令人不适。
挫败得仿佛有一团东西卡在胃里,想吐吐不出。
离开昭阳家后,简星马不停蹄地工作,三天下来睡了不到10个小时,可只要脑子一静下来,哪怕只有一秒钟,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起昭阳的脸。
昭阳那种无形的抗拒宛如一把电锯,锯得他血肉模糊,惊魂不已。
原来半年多来,他一直会错意。
是他被骄纵得太狂妄。他打着喜欢的旗号,骨子里还是把这当成一场游戏,从一开始就认定昭阳是落入他陷阱的猎物,认定昭阳不会拒绝他,不可能拒绝他。他胜券在握,他要做的只是找到那个恰当的突破口,长驱直入,大杀四方。
自信得那么盲目。
唯独没有认认真真地思考过,昭阳会不会接受。
会不会不接受。
他忍不住一遍遍回想他们相处这大半年来的点点滴滴,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付出如此多耐心,为他做那么多大事小事,想着法子对他好,一点点卸下他的戒备心,第一次不是只想着这个人在床上会怎么样,而是真心地,想看他笑。
想看那一团软萌,迟钝,却意外地倔强的小白兔甜甜的笑。
也想看他小心翼翼又满腔真诚地对自己好。
所有这些,因为他不带脑子的一时冲动,全数破碎。
他原来的原则是做不成情人最好一刀两断,要么一开始就当个纯炮友,别藕断丝连地给彼此找尴尬,也矫情。
而今,他意识到,要他和昭阳就此江湖不见,这个结局,他接受不了。
裹在心里疼了那么久,突然抽离,无异于从心脏扯下一块肉。
会流血。会痛。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跟昭阳道了歉,说了一句对不起,那有用吗?
如果他能早点察觉,悬崖勒马,让关系止步于临界点前,朋友和前后辈的关系还能维持下去。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