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渐默放下面包,扭头看向季鸫,目光沉静而深邃,仿似内藏万千思绪,偏偏欲语还休,“……”

——我去,不行了不行了!

季鸫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这双眼睛,看人的时候,真的是,太犯规了!

“啊,对、对了!”

他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询问别人的情况时,应该先自我介绍,连忙指了指自己。

“我叫季鸫,季节的季,东方的东右边加个鸟字旁,就是那种长得有点像喜鹊的鸫鸟啦!是个运动员,练弓箭的!”

他巴拉巴拉一口气说完,又抬手拍了拍旁边的大根老师,“这位,叫莫天根,看这身腱子肉就知道了,他是练举重的……嗷呦!”

“喂,没大没小的!”

莫天根给了季鸫一肘子,正撞到他的腰眼上,“别听他瞎扯蛋儿,我健身只是爱好,正经工作是个老师,在高中教生物的。”

任渐默嘴唇抿起,眉心很小幅度地皱了起来,不知是不太能欣赏这段相声,还是嫌这唱双簧的两人太吵了。

“我不知道。”

他第三次重复这个回答。

季鸫和莫天根:“???”

大约是两人一脸疑惑的神态让他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这一回,任渐默多加了半句话:“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WTF!

季鸫简直震惊了。

他为什么可以一脸平静地说出这么出人意表的回答!

“你……不记得了?”

他虽然很确定自己的听力没有问题,还是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任渐默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我想不起来了。”

季鸫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失、失忆?”

——不能吧!又不是写小说,还带狗血失忆梗的吗!?

“嗯,大概吧。”

任渐默的表情淡然到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情况一样,“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从在这里睁眼开始,我能想起来的,就只剩下自己的名字而已。”

“既然你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话……”

季鸫不肯死心,接着追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刚才那种蜥蜴很危险的?”

任渐默撩起眼皮,异色的眼眸看向他,“当然是因为,我看过有人被它们咬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