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一大早,木香领着几个小丫鬟,服侍景湉期沐浴更衣,换上那身少阁主指定要她穿的衣裳,梳了个还算大方的发髻,意图将景湉期显得成熟些,好在小丫头如今孩童稚气褪去了不少,身量也不是特别矮小,瞧着倒是有些少女的模样。
而后便是胡夫子亲自引着景湉期往济世阁的祭坛去,每年开春二月二,抑或是新收的学子入学,济世阁都会在祭坛处举行或大或小的仪式祈福。
景湉期当年可想不到,有朝一日这祭坛会专门为自己而开。
今日的阵仗比之每年的祈福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是要请出御赐之物,自是要更隆重些。
老阁主叶岐竟也是按品大妆,一身绛色官袍,其余到场有品阶者,也均是身着官服。
胡夫子今日的角色倒是与祭司类似,向天呈愿一番,说明今日收纳名声之事,景湉期一直规规矩矩跪在祭坛一侧为她准备好的蒲团上,理所当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当然,最重头的戏码是请御鞭,为了让诸人心服口服,以正门规,景湉期既是叶家亲传,更要重罚。
众人皆知这样的惩戒实际上过了,可是如今却是罚得重些为佳,也不知老阁主看重的这一个女娃娃可挨得住九御鞭。
御鞭自然是叶岐亲自来请,也是他亲自惩戒,别看老阁主年岁在此,可手上的劲道不小,又当着那么多人面,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诸位皆知吾儿常伴佛侧,他与景氏既有师徒名分,如师如父,这御鞭也当受之,他已是方外之人,此次便由其子代之。”叶岐双手恭敬捧了鞭子,对台下众人道。
诸位学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方面觉着老阁主立身持正,心中敬仰;可另一方面却又觉着阁主可真是狠心啊,竟是连自己孙儿都不放过。
景湉期一直安静垂头跪着,怪不得身边还有一个蒲团,这显然是安排好的。
祖父发话,叶昰倾自是上前跪在了景湉期旁边。
景湉期这才发现,自己这身衣裳倒是和少阁主是一块料子上裁出来的,难不成这一位为了他俩挨鞭子的时候画面和谐登对,还用心统一的服装。
景湉期这边还在分心,那边已是一鞭子下来了,好在老阁主是一口气打完的,没有打一鞭子停一下,景湉期憋着一口气也算忍过去了,只是最后一鞭子的时候约莫是把皮肉打坏了,比前几下更疼些。
惩戒完后,叶岐亲自将景湉期的名字写在了济世阁医谱之中叶思远那一页,与叶昰倾并排,见诸事完毕,先前还绷着的胡夫子连忙让人来将方才挨打的两人搀扶下去。
老阁主下手可真是狠哪,这几鞭子下去可是实打实的皮开肉绽,都见血了。
景湉期疼得有些发虚,但没有两腿一软晕过去,叶昰倾背后虽说有不少血痕,却还自己能走。
胡夫子把这俩小娃儿送回院子里去,药是早已备好的,怕天热伤口发炎,冰也备的足足的。
景湉期看着被换下的衣裳,果然沾了血,这轻薄的料子经不住折腾,被打坏了,还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