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阁主息怒……”
叶昰倾极有涵养,先时无论怎么逗他,顶多是一声假装出来凶巴巴的的滚,景湉期从未见过他发这样大的火,连忙屈身下拜。
殊不知景湉期这般卑微的姿态,在叶昰倾眼中实在刺目极了……
呵……果然是家臣!
景湉期见己今晨送与少阁主那一本册页也被掀了下来,散乱的摊开,连忙将那册页捡了起来,只是砚台中的墨汁与笔洗中的水撒在一处,将画污成了一片。
叶昰倾见那册页如此,忽得十分懊恼,今晨他也只是草草看了一遍,这可是她精心画给己的贺礼。
“学生知道您不是故意的,再画一册给您就是了,想来您见了学生必定生气,学生、学生告退。”
景湉期顾不得那册页上面又是水又是墨,连忙将那册子收了,又对着叶昰倾拜了拜。
“走吧……”
叶昰倾几时见过她面上如此惶恐,半点不见先前那不怕死的骄纵劲儿,料想必是被吓坏了,无奈叹了一口气,放她离去。
“女郎,为何……?”显然外间听到叶昰倾掀桌子动静的甘草也分外心焦,又见景湉期面色苍白,满手墨污拿着个册页出来了,更是吓得不轻,莫不是此番入宫,出了大事。
“甘草,我今日失言,惹得少阁主不快,倒是劳烦你们……小心伺候。”景湉期如是交代了甘草,便回己的小院去了,直觉告诉她,这次叶昰倾生气可不似之前过个三两天就能好的。
她回到院中,让人打了水来净手,连忙找了苏嬷嬷单独说话,将今日之事与苏嬷嬷细细说了。
“嬷嬷,实在是我不知当时少阁主竟是到了福寿宫,还在那屏风后,不然我绝对不会那样说的,我怜惜阿谨小没了娘亲,而今日却是夫人的忌日,少阁主听了,心中必是不快的。”
与苏嬷嬷长谈之后,景湉期越发回过味来了,心中十分愧疚,叶昰倾虽说小锦衣玉食,却没见过己母亲一面,每年生辰都都是在提醒他,母亲因己而亡,今日却因己所言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女郎说这些本没有什么,也不是故意在少阁主跟前如此说的,想来少阁主也是个明辨是非之人,只是今日一时难过罢了。老奴也不想瞒你,女郎你及笄那日家去后,胡夫子曾问老奴女郎可堪良配,少阁主也在场,怕是今日见了你与顾家郎君一同在太后宫中,心有疑虑罢了……”
苏嬷嬷尽量将事情说得委婉些,希望景湉期能听懂。
“嬷嬷,您当时是如何答复的?!”
这下景湉期刚刚恢复的脸色又被吓得惨白,她大概知道叶昰倾为何生气了,多半是觉着己先时还说不愿嫁给顾修谨,今日却又为他说好话,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还戏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