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溜烟的跑回去,推开被反锁的大门,正看见于恩眼神怨怼的坐在床边。

他的怨念感十分深重,身上好似溢出了黑色光晕,以至于一路上顾尔临都心虚的不敢直视他。

白芳静倒是无所谓,二人走在队伍后面低语,也不知道她威胁了于恩什么。

于恩从开始的怨念滔天,到最后耷拉着头一言不发。

顾尔临带着大家七扭八绕,走到一个熟悉的屋子前,白色的土质墙,围着院子,是织帽子老人的家。

于恩问:“宇哥,这不是那个老头的家吗?你带我们来这里干嘛?”

顾尔临是带他们来找李清的,如今却站在老人的门外,原因只有一条。

于恩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那个老头就是李清?”

“是的。”顾尔临之前就觉得老人很古怪。

他总是在织毛线帽,帽子的款式还和平安的帽子一模一样。

顾尔临猜测,这应该是李清年迈时一人守在寺庙中,用来寄托对家人的哀思的一种方式。

谜底就在门内。

老人的这个园子,方方正正的被白墙围住,每当人靠近这里时,总会感到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就像是有块石头压在心脏处,令人心情沉闷。

众人走进院子,脸上全然没有要出世界的喜悦。

老人不在院子里,房间的红门里传来声响,于恩走近了些,靠着红门侧耳听了下,然后指了指门内,示意老人就在里面。

顾尔临走上前将红门推开。

屋内光线依旧昏暗,双眼逐渐适应光线,他们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衣柜旁,似乎在衣柜里挑选什么东西。

老人的手颤巍巍的发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衫,摆在床上。

那是一件棕色的老式上衣,虽然款式老旧,但是从布料上看,应该是早年间富人家才穿的上的精锻衣衫。

顾尔临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叫了一声:“李清。”

老人身形微震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整理衣衫。

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柔的抚摸着衣衫上的褶皱,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衣服,穿在身上,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眼皮上的皱纹皱在一起,看起来既丑陋又温和。

一月六日是平安的生辰,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换上最整洁的衣衫,去见自己的孩子,然后拍上一家全家福。

李清很重视这一天。

可如今平安二人早已去世,他怕是再等不到照全家福的时候。

大家都意识到这一点,没人再出声打扰李清。

直到李清换完衣服,想要走出大门,顾尔临一个侧身堵在他身前,不由分说的将毛线帽塞在他手中,说道:“这是阿安送你的礼物。”

李清终于有了反应,他低着头看着毛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