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峰流感。”何尘讲话都带鼻音了。
沈荔笑, 蒋文烽挥手赶人:“跟这儿看什么热闹呢, 赶紧换下套衣服去, 待会儿何尘传染给你了。”
“何尘多注意点儿啊,实在难受就回家歇会儿。”沈荔起身, 朝何尘挤挤眼睛,“反正是疯子做大的。”
“没事儿。”何尘摆手。
最近拍的是蒋文烽自导自演的都市题材电影,大部分镜头取景C城,何尘算是友情出演。
何尘最终没签喜剧《决胜赢家》的合同,给方定念了好几天。
“不接《遗城》吗, 我看郭导一直想要你啊。”蒋文烽挨着何尘坐下,开了瓶汽水。
“不怕待会儿讲台词冒泡儿啊?”何尘看他一眼。
“不怕, ”蒋文烽仰头就是一大口可乐,“快中午了,咱歇会儿。这天儿太热,这么拍下去不单是你, 那些小丫头先出事儿。”
何尘顺着他的视线, 看见挤在檐子下边补妆的年轻姑娘们。
全是群演,个个都卖力能吃苦,但平均一小时的薪酬却少得可怜。
“要不…”何尘话到一半又是个喷嚏,“一起叫个外卖吧。”
“行, ”蒋文烽挺糟心地找纸巾给何尘递过去, “哎不是我说你,大热的天儿怎么整的感冒, 是不裸睡了?”
“没。”何尘说,“叫饭,看看他们都想吃什么,一样来点儿。”
“行行,吃饭是吧。”蒋文烽站起来去招呼人,“我还准备给你叫碗粥呢。”
何尘皱皱眉,将纸巾扔进垃圾篓里。
大热的天儿,他是吹空调给吹病的。为什么呢,因为他家狗抢他被子了。
本来给骚年裹的毛巾被,结果这狗睡热了知道踢被子,冷了知道抢何尘的空调被。
那叫一个一气呵成,直接叼过来爪子一扒拉,整条狗再翻个身,跟裹春卷儿似的睡特香。
何尘冷醒过几回,就像趟冰窟窿里,看见那颗酣睡的狗头就更怀疑人生。
后来实在是看骚年吃好喝好,看他的眼神还贱兮兮的,没有再出走的征兆,何尘就将狗送回楼下房间去了。
这狗,要是个人估计得能成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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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维坐在块小板凳上,没来由打了个喷嚏。
他将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有瓦遮头的这小片区域挤满了演员和工作人员,隐隐约约能闻见股汗臭味儿。
胡维目前每天就只有两小时能维持人形,归临教他做的是最基础的番茄蛋饭,他每天都做一份,然后蹲这儿找机会送给何尘吃。
能混进别人剧组实际比想象的要简单,主要是现场的工作人员还有群演足够多。
一般像这种突然多出个人的情况,场务会将他默认为服化道那边的人,而服化道的人则会以为他是灯光组的。
总之,胡维待了能有四五天,没出什么事儿,甚至还有人和他聊几句八卦。
胡维打个哈欠,默默地朝远处的何尘看。
何尘好像今早就看着不大舒服,傻话都说得比平时少。
在跟演员副导演说话,导演手往地上指了好几个位置,何尘没说几句就再打了个喷嚏。
行不行啊。
胡维皱皱眉,远远看见蒋文烽点的外卖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