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退了房随便吃了点儿什么,决定到这个国家西岸的某个小岛上看看。

这好像本来就是何尘自己原定的行程,胡维对这儿完全不了解,加之身无分文,于是何尘上哪儿他就跟着上哪儿。

这国家虽然不大,但上小岛得搭半小时的火车。

说是火车,其实看着外观更像轻轨,速度不快,开起来动静很小。

今天像是什么节日,搭火车上岛的人很少,当地人大都赶着回家筹备晚餐,路上人也比昨天少。

“…十四、十五。”西岸的船夫按人头收了船费,“过节人少,这是今天唯一一趟船,你们都是游客吗,游客今晚得住在岛上。”

“要住岛上,你没关系吗?”何尘问胡维。

“没关系,今天提前订好住处就行。”胡维说。

两人跟随其他乘客上船,挑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船夫吆喝了一嗓子,船发动。

这块水域状似狭窄,但实则连接大洋,已经是海了。

胡维朝外头看,今天起了点儿雾,水面先是看着迷蒙,船夫张口唱起歌来。

不是英语,听着像比较古老的语种,听上去粗犷而浪漫。

天上云慢慢翻飞,船行了有一段路后,太阳像是终于找着了缝隙,从云雾间投下光来,水面瞬间变得金光熠熠。

像幅油画。

胡维转过头,才发现何尘也在看,水面跳动的光像住进了他眼睛里。

“我很小的时候到过这儿。”何尘发觉胡维看他,突然说,“感觉没什么变化,挺好。”

“多小?”胡维没想到何尘居然主动说以前的事儿。

“不记得了,可能六七岁?”何尘说,“我小时候因为…学画,去过很多地方。”

胡维沉默了会儿,试探着问他:“很喜欢画画吗?”

“嗯,”何尘露出了点儿笑说,“小时候特别喜欢。”

胡维看见这个笑,突然就觉得挺难受。

之前听叶缜说起何尘过去的时候,他还宁愿何尘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绘画。

对那时还小的何尘来说,没准儿能延续一生的爱好就这么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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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今天只发这一趟船,人全部登岛以后,他人还在唱歌,听上去心情很不错。

同船的基本是当地人,胡维和何尘几乎能算岛上仅有的游客。

这儿本就不算很特别的旅游景点,非但政府没开发起来,岛上居民讲地方口音很重的英语。

所以何尘到那儿只要像昨天那样简单戴个帽子眼镜,基本不会有人认出来。

能住的酒店实际就是岛上的民宿,主人是对挺和善的夫妇,将他俩当成一对情侣。

胡维给他们解释了好半天,两夫妇才终于答应给他们分别开两间房。

过去要到海边玩基本得到下午三点、日头不那么毒辣以后,但今天基本上是阴天,沙滩是随时能去的。

胡维没下水,主要是不想让何尘亲眼看看狗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