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箕鴀那套,显然不管用。
什么劳什子的我见犹怜都不如认清现实好用,因而老老实实的不敢再有歪心思,悻悻道「我奉小姐之命,特来送信。」
「信呢」
「我不能给您。」说罢,挺直了腰杆,抬眸道「您可以杀了我,但这封信我必须亲自交给家主,不见家主,宁死不交。」
玉面判官没想还有这么颗软钉子,一时笑笑的收了玉笔,转身侧眸道「那你可要跟好了。」
跟错了,可就别跟阎王告状。
依兰自是晓得这里面的警告,但她也清楚,菰勒勒虽然讨要自己做陪嫁丫鬟,可说到底上次的事儿,是自己坏的。尽管主谋是她菰勒勒,但菰晚风不会找女儿要,只会找自己。
水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是以,进菰家的门不难,难的
是有命活着出去。
这封信,是她活命的根本。
倘若现在交出去,十有八九下一刻就得身首异处。
所以,没见到菰晚风之前她不可能交出来。
玉面判官收回目光,背着手前面不紧不慢的引着路。小丫头的心思一眼洞穿,但他不屑于去点破。
比起无畏的耍嘴皮子,他更喜欢上结果。
然而,依兰好歹也是在菰家待过的。很快就发现脚下的路并不是前往暮雨斋,霎时警铃大作。
环顾四下,见对方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顿时一咬牙,止步不前。
但见玉面判官倏然回眸,眼底杀机闪现。
道「怎么呢」
依兰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仿佛不是自己的,硬着头皮,吸了一口气,声色俱厉道「大人这是恼羞成怒,要杀我灭口吗」
「杀你做甚」
「我」
「要杀人,总得有个理由。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在下出手」
又或者,我杀你不得
「我」依兰顿觉脑袋嗡嗡作响,冷汗流了一脑门子,顾不得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流血,一门心思巴巴给自己找活路,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
情急之下,堪堪憋出一句。
「此处不是通往暮雨斋的道路。」
玉面判官垂眸笑了笑,抬眸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大人恕罪。」
依兰想也没想就甩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之大,嘴角破裂。
「你有何罪」
「我不该在府中擅自走动。」
「说的很对,你是不该擅自走动。那你说说,你是如何避开府中机关阵法」
嗯说不出来
还是不想说
不说,可要想清楚。
「奴奴婢什么都知道,就是一个人瞎走,不知道有机关阵法。大人,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可以对奴婢搜查记忆。」
「你当在下不敢」
「不不,不是的。」
「那还实话招来要人头落地,才肯招么」
「奴婢真的不知。」
说罢,她扑通跪下。
那双会说话的眸子,死死的闭上。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
好看的身段,止不住的颤抖。
耳听得脚步声步步逼近,一颗心霎时提到嗓子眼,呼之欲出。
可她还是不说,说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