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鴀与林卯走后,负责盯梢的人也将消息带回到菰家。
菰勒勒听罢,不由的嘴角上扬。
马婆子进言道:“公主,你太激进了,万一此事被天主发现,恐难逃责罚。也使得你二人父女之情,更加生疏。”
菰勒勒冷脸不冷心,对这个爹骨子里还是很依赖。只一件事,恼他不依自己,别的其实都还好。
包括下嫁箕鴀,说白了都是父女俩早早定下的计策。看着她是不情不愿被迫而嫁,何尝不是为了做给外人看。
只是,这场计划搭上了水月的命。
这是她,不能预想的。
马婆子见其神色有异,料她必是想起了水月,遂倒了杯茶恭恭敬敬递上。
道:“公主可是想她了?”
菰勒勒回神,接过茶水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轻叹的提溜着杯盖把玩道:“说不想是假的,毕竟我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婆婆你也知道。
像她那样没心没肺,单想着我一个的?有几个?
依兰虽好,到底不与咱们一条心。”
“公主能明白最好。”
“怎么?婆婆也对她不放心?”当初不还是你建议我,要如何善用此人?
马婆子没有否认,垂眸半敛。
道:“小心使得万年船总是没有错,如今您贵为公主,多少人盯着驸马,想给他身边塞人以此达到各自的目的。
依兰既有心上位,便说明此人是把双刃剑。用的好了替咱们扫清障碍,用的不好恐伤己身。
婆子不求别的,但求小姐无恙。”
闻言,菰勒勒终于放下了她那高傲的外衣,搁下茶水,转身像个小女儿一般扑进马婆子怀里依偎着。
喃喃道:“婆婆,答应我,别抛下我,好不好?”
“公主说笑了。”
“别叫这个称呼,我不爱听。”
“是。”
“你答应我好不好?”
马婆子蹙眉,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怎生的说这般扫兴的话?”
“我……”
然菰勒勒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依兰的禀报。
顿时,秀眉煞气腾腾。
娇嗔道:“何事?”
依兰垂眉信手,晓得屋里的人对自己并非全然信任。不过好在,她之目的也不止与此。
当下敛了思绪,恭恭敬敬道:“回公主的话,宫里来人了,说是车马已经在府外等候,请公主即刻进宫与天主团聚。”
菰勒勒听罢,是毫不掩饰的讥笑。
依依不舍的离开马婆子,起身走到铜镜前对镜扶了扶云鬓上的珠翠簪花,又自顾自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容颜。
道:“我好看吗?”
然而,这话没人接。
屋外的听不到,屋内的没有回。
气氛,竟有那么一瞬间是诡异的。
却见她幽幽一笑,边行边道:“婆婆,你太正经了,不好玩。”
马婆子上前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叹息道:“方才的话,望小姐切切记在心上。
自古宴无好宴,天家无亲情。
你莫要任性,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退后一步再慢慢来。”
菰勒勒不屑的挪开视线,摊开双臂任其整理,道:“婆婆觉得这份主动权会在我手上吗?
我不逼他两下,他怎见得我厉害?
我能替他演戏骗过外面的人,就能让他坐不安稳。”
除非,他说出我想要的。
说罢,头也不回的让依兰开路。
马婆子劝她不住,便没有再开口。目光瞥过依兰后,便淡淡转至别院看看箕鴀娘是不是还老实。
要说箕鴀绝对称不上什么好货色,但有一条这厮再不济却是个孝子。不管心里多少怨怼,可真到生死关头,他心里是有这个做娘的。
留着她在手上,不怕箕鴀翻出花来。
而箕鴀娘在得知儿子现在替菰勒勒办事,笑的眉不见眼。菰晚风为人如何,她很清楚。